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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是足足十二個部落!

  賽赫敕納早就不耐煩了,但想著顧承宴給他說過的庫里台議事重要,也就強忍著聽下去。

  其實也不用記什麼淵源,在他看來——戎狄目前的十二個部落也就分為四個派別:

  一些希望他做狼主後不要做出任何改變,循著先狼主和前面幾代狼主的步子繼續這麼走;

  一些覺得應當回到更遠一些的遠古,像是伯顏部還沒分裂的時候,整個草原都是一個部族的天下;

  一些希望他變成中原皇帝,建造華美的宮殿住著;一些則沒有明顯的偏向,不過渴盼平安度日。

  顧承宴和老梅錄都讓他記住,但這些在賽赫敕納看來根本不用記:

  無論何種偏向、派系,草原牧民肯定是希望平安,渴盼著水草富裕、安居樂業。

  那隻要保證草原上不打仗,或者打仗也是像札蘭台部這樣很快就能結束,那又何必去考慮那麼多。

  賽赫敕納早看出來了——

  烏烏和壞爺爺都是那種走一步要提前算好幾步的人,而他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怕事、不生事。

  「烏烏你別擔心了,我有分寸的。」

  顧承宴也知道這些事情不是瞬間就能解決的,他下山助凌煋稱帝也是用了足足十年。

  賽赫敕納雖是順利承繼了狼主位,開始的場面比凌煋要稍微順利些,但……草原部落關係錯綜複雜,也同樣不是什麼好應付的場面。

  於是他回頭,戲謔地睨他家的小狼崽一眼:

  「哦,有分寸,誰家有分寸的狼王會管自己王庭的勇士吃醋,還說那種荒唐的話——」

  什麼不讓喝酒、什麼不勝酒力,還亂講什麼他會打人,真是……夠了。

  「那誰讓烏烏每天分給我的時間都那麼少——」

  賽赫敕納理直氣壯,「隔天的早晨,你要教穆因那小東西劍法和武功,還不讓我跟著學!」

  「午後睡起來,你不是和壞爺爺一起欺負我,要給我念經,就是把我一個人留下來處理俗務、自己溜出去跑馬、餵羊、釣魚!」

  他抬起雙手、挨個掰著手指頭算起來:「每天就那麼多時間,烏烏你跟敖力相處的時間都比我長了!」

  顧承宴呃了一聲,險些被他繞進去:

  白天他確實沒有時時刻刻黏在小狼崽身邊,除了要教穆因劍術,他還要帶著大白馬出去跑、帶著新的大白羊出去吃草,他忙得很。

  但晚上,他們明明都睡在一處,那三四個時辰下去,怎麼能說他們相處的時間少。

  不過眼看著小狼崽今天這醋是吃定了,顧承宴也只能順著他的話、想個法子哄哄他:

  他轉過身,捧起小狼崽的臉親了一口。

  賽赫敕納眯眯眼睛,不滿,「烏烏連親親都敷衍我——」他指了指嘴唇,「怎麼說也要親在這裡……」

  顧承宴笑,從善如流地湊過去送上一吻。

  小狼崽得了親吻,臉上的怒容其實已經消散,他還自己抿著嘴偷樂,覺著自己今天算賺到了。

  但顧承宴明顯還準備了驚喜給他,他等小狼笑了一會兒,然後湊近過去,攀到他耳邊,吐出一句氣聲:

  「我和他們相處的時間是很長,但——」

  「但我只給你……」

  最後那個字有些粗糲、甚至是下|流,賽赫敕納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他家漂亮烏烏會說出這種話。

  但他愛死了這種巨大的反差,漂亮的、溫柔的、從容不迫的顧承宴他喜歡,持劍嬉笑怒罵的顧承宴他也愛得不成樣。

  「怎麼樣?」顧承宴舔舔他的唇瓣,雙臂圈住他的腦袋,「你這樣就最特別了。」

  賽赫敕納深吸一口氣,在水底下明顯變出了一把長柄武器:「凶神惡煞、浸滿了殺欲」。

  他抿抿嘴,「這浴桶……好像也沒那麼結實的。」

  「……那就去炕上。」

  「可是……」賽赫敕納十分老實,「鐵柱說,泡澡要堅持一時、微微發汗才好,現在時間還、還沒到呢?」

  時間還沒到?

  顧承宴咳咳兩聲,笑得渾身都在顫——以後還多得是泡藥浴、泡溫湯的機會,都這會兒了還算什麼時間。

  小狼崽,或許真的練過東瀛忍道。

  他眼珠一轉後拍拍賽赫敕納肩膀起身,故作遺憾道:「啊,那你泡吧,我嫌悶,我要起來了——」

  小狼崽湛藍色的眼瞳一黯,當場就將那些顧慮拋之腦後,長臂一撈就給顧承宴拽了回來。

  「餵你……唔?!」

  賽赫敕納一口重重咬在顧承宴後頸凸起的大椎骨上,然後順著往下到最脆弱的第二、第三骨節:

  烏烏根本不知道,他那會兒有多害怕。

  在極北雪山,他已經失去過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他怕自己撐不住、會崩潰。

  「不是說……嗚!」顧承宴的聲音斷斷續續,「怕……浴桶不結實麼……」

  「壞了就讓鐵柱再去買。」賽赫敕納一邊磨牙一邊動作,誰讓顧承宴故意要來撩他。

  氈帳內時不時發出嘎吱巨響,王庭內巡邏的勇士們見怪不怪,倒是穆因偷笑一聲,拉著還懵懂不知、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敖力走遠了。

  胡鬧荒唐一夜後,再一日,就是庫里台議事。

  庫里台是個地名,出王庭東北方十五六里就能到達,是個平坦草原上陡然隴起的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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