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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牙勒翟王年近五十,是個身形魁梧健壯的黑漢子,他們到的時候,翟王正拿著馬鞭在追穆因。

  穆因本就靈活,在青石和柏樹間閃轉騰挪,再用上他最近跟顧承宴學來的基本輕功,翟王愣是抓不到他。

  那牙勒的其他勇士圍在旁邊,幫忙也不是、不幫忙也不是,人群團團圍著,倒做成個摔跤場的模樣。

  穆因一邊跑、一邊還嚷嚷:

  「就你小心眼兒!我都不計較了,你還咬著不放,要不是狼主和遏訖,我們能有現在的平安日子嗎?」

  「你躲在極北算什麼本事?當年就該給事情解釋清楚,如今證據都沒有了,你還裝!」

  翟王被他罵得心頭火起,也忍不住破口和他對罵起來,「臭小子!要不是你!我能這樣嗎?!」

  「你不好好在部落裡面待著,非要跑出去闖禍,又是盜竊被抓、又是讓你哥哥的親事告吹!現在還丟臉丟到王庭里來了!你能不能讓我省省心!多活兩年!」

  穆因跑得氣喘吁吁,遠遠看見他師父師娘終於來了,便一個貓身躲過父親揮來的一鞭、躥出人群。

  他能在極北闖這麼多禍還好好活著,身上是有些逃跑的本領在,而且該說不說——運氣也不賴。

  穆因一下躲到了顧承宴身後,然後手拽住他的一截袖擺,聲音極大地喊了聲:「師父救我!」

  那牙勒部親王本是怒氣沖沖揚起了鞭子,但看見兩個生人還是愣了愣,尤其是其中一個還明顯是漢人模樣。

  因為阿利施部的緣故,他這些年甚少來王庭走動,也沒見過賽赫敕納和顧承宴。

  不過小狼主和他這位「繼承」自老狼主的漢人遏訖,他還是多少有所耳聞。

  翟王胸膛起伏,大口喘了幾口氣後,猶猶豫豫拜下,「主上,遏訖——」

  賽赫敕納沒說話,顧承宴點點頭:「您客氣。」

  那牙勒翟王行完這個大禮後起身,他皺眉看了看躲在顧承宴身後的穆因,然後拱手抱拳解釋他此行的目的:

  「孽子頑劣,留在王庭只會給您二位徒增麻煩,還是讓我帶回去約束管教吧。」

  穆因撇撇嘴,探出個腦袋拱火,「你不都宣稱與我斷絕關係了麼?我現在沒有部落、是個野牧人!」

  翟王氣得頭上青筋直冒,卻還要顧及狼主他們在此,不得不壓著火,耐心解釋道:

  「那只是一時說的氣話,你還是跟為父回去,好好跟著你幾位師父學本事,將來好成家立業。」

  「我才不回去!再說我有師父!」穆因沖他吐吐舌頭,「我師父是大遏訖,他比你們所有人都厲害!」

  翟王一愣,愕然地看向顧承宴。

  顧承宴也抓住這個機會,笑盈盈對著那牙勒翟王一拱手,「您難得從極北過來,不若留下用頓便飯?」

  翟王當即擺手,想要拒絕。

  「穆因救過我性命,」顧承宴哪會讓他找藉口,直接堵住他的退路,「您是他的阿塔,我還沒好好謝過呢。」

  賽赫敕納適時點頭,雖是沉著眉,但也難得說了句心裡話:「我與烏烏分離一年,也多虧有穆因,在雪山別院照顧。」

  穆因眨眨眼,有點意外地看他一眼。

  賽赫敕納去只摟著顧承宴,向那翟王發出邀請:「那牙勒部和阿利施部的舊事,老梅錄都和我提過,難道您就甘心這樣無端背負罵名、蒙冤一輩子麼?」

  顧承宴也跟著勸,將穆因和阿利施部的糾紛簡單講了講,「令郎都能洗刷冤屈,您又有何懼呢?」

  「就是,人阿利施部的少爺還專程來給我道了歉,我說老頭子——」穆因伴了個鬼臉,「你就不想看阿利施翟王給你跪下道歉嗎?」

  那牙勒部翟王愣住,半晌後他跺了跺腳、長處一口氣,將手裡的馬鞭一揚丟給他的親衛:

  「去就去!這有什麼不敢的!」

  穆因忍笑,而顧承宴和賽赫敕納對視一眼,知道這件事已經辦成一半了——

  只要那牙勒部翟王願意跟著他們進王庭,那有什麼矛盾、誤會不能坐下來,在一場酒席上談呢。

  一場不成,就兩場,反正草原上多得是篝火會、摔跤比賽和各種喝酒吃肉、跳舞唱歌的盛宴。

  經過穆因那事,阿利施部自覺理虧,由賽赫敕納和老梅錄出面調停,他們倒也十分願意來承辦酒宴。

  敖力遠遠看見顧承宴他們過來,上前十分恭敬地行了大禮,然後又轉過來,對著那牙勒部翟王一樣行禮。

  那牙勒翟王有點彆扭,他不知對方身份,只以為是王庭巡邏的勇士、還覺得禮太厚。

  畢竟有狼主和遏訖在前,他何等身份,怎能受這樣的大禮,所以他正準備讓敖力起身,那邊穆因就繞過來,嘿嘿壞笑著介紹道:

  「阿塔,就是這位險些給我沉了欽那河。」

  那牙勒翟王:「……」

  敖力看穆因一眼,臉上的表情也沒怎麼變,他態度坦然、維持著單膝行大禮的姿勢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再次誠摯致歉:

  「是我一時衝動,著了小人的算計,險些冤枉了穆因兄弟、害他虛驚一場,實在羞愧。只是事涉我額維的遺物,還望您——能諒解。」

  本來,那牙勒翟王聽著他們前面的話,臉上表情是十分憤怒,覺著阿利施部果然都不是好人,竟然不查清楚就要殺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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