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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震懾天下擁兵自重者,而不是像草原上——只要有實力,人人都可以起來稱王稱主。
他睨了旁邊盤腿坐在炕上發呆的賽赫敕納一眼,如果想保證這小子坐穩狼主位,除了聯絡各部外:
或許……真可以利用老薩滿留下的那個骨卜。
——就像中原的丹書魚腹。
眼看顧承宴面色越來越沉、眉間像是要堆起一座高高的雪山,賽赫敕納忙打了個呵欠道:
「烏烏還在想什麼呀?好睏了,我們睡覺吧,明天還要起來抓魚呢。」
言畢,他還似模似樣地假裝揉了兩下眼睛。
顧承宴不疑有他,真當小狼是跟巴剌思部勇士鬥智鬥勇累了,就捏捏山根點頭應下。
反正聯合各部、天人感應這些事都需要時間謀劃,也不是一朝一夕想想就能成的。
「好吧,睡覺,但你要幫我搓巾帕。」
顧承宴用下巴點點地上那些堆著的濕帕子,「我腰酸,貓不下腰去、身上也沒力。」
那麼些東西留在體內,他過幾日肯定要發熱難受生病,這時候還是抓緊清理、能病得稍舒服些。
賽赫敕納點點頭,依言照做,但撿起來搓乾淨、換了熱水過來遞給顧承宴後,卻看著他動作有些好奇:
「烏烏這是……在做什麼?」
反正看了看了,搗也搗了,那麼深的地方都鑿進去灌過,顧承宴也沒遮掩,只嗔他一眼不想說話。
賽赫敕納沒得到回答,自己觀察半晌後,突然撲通跪到顧承宴面前,漂亮的臉蛋快要貼到他的……上。
駭得顧承宴往後一躲,來不及丟掉巾帕,就那麼濕漉漉地推到他肩上:
「你、你幹嘛?」
這回,算是輪到小狼崽犯愁皺眉,他似乎不是要動作,只是趴下來、下巴擱到炕沿:
「烏烏是嫌我做的差?」
顧承宴:「……」
「或者——」賽赫敕納的藍眼睛瞬時盛滿了哀愁,「烏烏是覺得現在時間太晚,已經不是最好的時機?」
「時機?」顧承宴略收了收腿,「什麼時機?」
賽赫敕納拋給他個「你明知故問」的眼神,然後腦袋埋到被子裡、聲音悶悶的:
「我也不想再次錯過隆冬的,但不是被壞爺爺擄來王庭了麼?」
隆冬?壞爺爺?
怎麼越來越聽不懂……
顧承宴拍拍賽赫敕納腦袋,怕小傢伙悶壞了,「你起來好好說。」
「哦。」
賽赫敕納抬起頭,喪眉搭眼地解釋——狼的發|情期都在隆冬十二月,狼王和狼後會固定在那時交|配。
這樣,狼後懷孕兩月後,就能順利在春三月生下健康的崽崽,天氣暖和、食物也充足。
「雖然現在是開春了,但……」賽赫敕納掰著指頭算,「兩個月後是夏天,老梅錄說這個狼窩窩到夏天食物也會很豐富的。」
「所以我沒胡來,烏烏你不要惱。」
哦,現在又叫人老梅錄了,之前不還編諢名叫人家壞爺爺。
顧承宴都被氣糊塗了,這時候還有空想什麼老梅錄,他咬咬牙,原來小狼當真是……
是給他當狼後來、來……
交什麼配什麼那兩個字他還真完整說不出口。
原來是要他生,難怪之前能說出什麼酸兒辣女,還弄那麼多進去灌那麼狠,不清理、還一年一次——!
顧承宴忍了忍,攥住被面的手指收攏、鬆開又握緊,他磨磨後槽牙,然後又忍了忍。
最終,還是沒忍住——
抄起身後枕頭,重重砸在這小野狼大混球、憨包笨蛋胡思亂想的小白丁腦袋上:
「生什麼生!你、你到底懂不懂!」
賽赫敕納被這一下打懵,抱住枕頭飛快地眨了好幾下眼睛,想到多說多錯,乾脆一扁嘴:
「嗚。」
「我男的。」顧承宴氣得胸膛起伏。
賽赫敕納點頭,小小聲,「我知道,我都摸過。」
「知道你還生?!」顧承宴覺得自己剛才想那麼多真是白費勁、又踹小狼一腳,「生什麼生。」
賽赫敕納接住他的腳,怕漂亮老婆踢疼了、著涼了,他給顧承宴的腳焐在胸口上,紅著臉分辨道:
「可以的。」
可以什麼可以?
雖說錦朝有男妻制,男風也不算稀奇,但他還從沒見過哪家男子成孕生子。
就聽過些江湖傳言說合|歡宮有秘法,說遠在西南的苗疆有神秘的異樹上會結孕果。
但他們這是草原、草原!
這回,顧承宴是真有些惱了,踩在賽赫敕納胸膛上的腳都忍不住重重用足尖的指甲摳了摳:
「男的沒那本事!生不了!」
賽赫敕納拖著他的小腿,也不攔他的摳撓,更看出來顧承宴確實在發火,可他有證據:
「之前,我在雪山上見過的,烏烏不信可以去問奧塔它們,我們山上就有兩頭公狼組成的大家庭。」
顧承宴睨著他。
「真的,」賽赫敕納又強調了一遍,「它倆可好了,後來還生了小狼,白白的,和它們一個毛色!」
一個毛色?
顧承宴氣笑了,莫說狼崽小時候,就是他跟狼群混這段時間,還是偶爾會分不出它們誰是誰。
同一個毛色就能證明是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