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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承宴揉揉他的大腦袋,也透過他的肩膀看清楚了這間氈帳的陳設——

  難怪,賽赫敕納說,這是「他們的地方」。

  這分明就是雪山別院的翻版,分明就是那個他們住了三年多的地方。

  他心中暖暖的,還有點澀,看向小狼崽的視線沒由來就模糊了,唇瓣也抖著,半天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在,賽赫敕納此刻,也不希望他講話。

  隔著那層並不算柔軟,但足夠精緻華貴的面紗,他的小狼親昵卻有些兇狠地咬了他兩下:

  一處在鼻尖,一處在下巴。

  顧承宴動了動指尖,想將這面紗摘下,但小傢伙卻在他耳畔輕笑,眸色極深地看他。

  本來,顧承宴就對這雙湛藍色的漂亮眼睛沒什麼抵抗力,這麼近的距離,他自然無法再分心想其他。

  所以聽見錚地一聲獵刀出鞘的聲音時,顧承宴顯然已失去先機,只能眼睜睜看著這臭小崽,將他從中原帶來的最後一件廣袖寬袍,劃成碎片。

  其實也不是完全的碎片,而是絲絲縷縷掛著,有種……有種說不出的欲拒還迎。

  總之顧承宴只看了一眼,就臊得別過頭去,露出一截白皙泛粉的頸項。

  這便被賽赫敕納當成是邀請,小狼崽的眸色更沉,手中獵刀當地一聲被他釘到了地上。

  「唔……」

  毫無防備被犬齒沒入最脆弱的脖頸,饒是顧承宴都忍不住頭皮發麻,只覺自己是真的被狼咬了。

  賽赫敕納這口咬得又凶又狠,但刺痛過後,又詭異地變成了酥麻,讓他忍不住吞咽一下。

  咬這一下明顯不夠,賽赫敕納抬頭,深邃的眼眸里全是顧承宴從未見過的攻擊性,然後——

  「呃!」肩膀上又挨了一下。

  他像是成為了一頭巨狼的獵物,狼並不急著吃他,卻也不讓他跑,舔舔咬咬,然後又啃又吮。

  顧承宴忍挨不得,抬手虛虛圈住賽赫敕納的脖頸,睜開被逼出水光的眼眸看向他的小狼:

  「……別欺負我。」

  賽赫敕納悶悶笑,胸腔震動著、一下將仰躺在炕上的顧承宴撈起來,然後湊過去親昵地隔著面紗親他。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顧承宴總覺得他嘗到了鐵鏽味,這壞小孩當真是給他咬出了血。

  舔咬、親吻,這是孩子過家家伴的把戲。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顧承宴有些臉熱,現在倒有些感激小狼給他掛這層面紗——

  強自定了定心神,顧承宴笑著用指尖描了下賽赫敕納的臉頰,然後一刮他鼻尖、捏起下巴:

  「就會親個嘴兒?」

  賽赫敕納一愣,然後摁住他腰的手明顯緊了下。

  「要不要……」顧承宴放輕聲音,最後數語成了氣聲,全部化在賽赫敕納的耳畔。

  小狼崽耳力極佳,自然能聽清。

  他說的是:要不要,哥哥教你些不一樣的。

  賽赫敕納眼中精光一閃,原來他的狼後也有這樣調皮的時候——

  不一樣?

  他收緊手臂,讓坐在他身上的人貼近他的胸膛。

  然後才湊過去,學著顧承宴,往他耳朵里吹氣,聲音放的又乖又軟,「那,哥哥教教我呀?」

  這句話弄得顧承宴人都軟了,但他還是強撐著輕哼一聲,轉頭與賽赫敕納咬耳朵,討要了一樣東西。

  本以為賽赫敕納會叫人去準備,再不濟,也該自己去拿取,結果他的小狼從不讓人失望——

  「不要那些,我幫烏烏舔。」

  顧承宴呼吸一窒,險些要被小狼的直白駭暈過去,他搖搖頭、心裡發慌,手都有點抖,聲音也細弱蚊蠅:

  「……的。」

  賽赫敕納卻否定了他的說法,烏烏又漂亮又乾淨,「香的,烏烏一點也不髒。」

  然後,顧承宴就覺得這屋裡實在不該燒炕。

  雖說草原上入春後還很涼,但畢竟是早春,這種天氣里燒炕,當真是……讓人熱得慌。

  他知道揮汗如雨、汗如雨下、大汗淋漓,但從來都以為這是一種誇張的、表達情感的措辭。

  但這回他知道了,創造詞語的先人們果然是有先見之明,現在的他,簡直就像是——

  賽赫敕納從科里河淺灘里撈出來的魚:

  渾身濕透、氣促缺氧,軟得再沒一絲力。

  而賽赫敕納卻明顯覺得不夠,所有美味的獵物、繾綣的伴侶,都是要互相交換氣味舔舐。

  這才哪到哪,他才舔過一處小小的地方。

  顧承宴臉上蒙著的金紗已經濕了大半,重重壓在他唇瓣上。

  賽赫敕納湊過去,還是隔著紗啄吻他、聲音沙啞:「然後呢?烏烏不是說,要教我的嗎?」

  顧承宴胸膛起伏兩下,然後還是慢慢伸手攀住他肩膀,「你……你乖,先閉上眼,不、不許看。」

  賽赫敕納笑著闔上眼眸。

  事已至此,即便齒關微顫、掌心裡全是緊張滲出的熱汗,顧承宴也不得不咬牙堅持著教下去——

  小狼崽很聽話,由著他動作,一直都好好閉著眼,只是偶爾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啞的輕哼。

  顧承宴也難耐得很,這種事……

  這種事他當然知道,也、也在書上看過,青霜山上不是沒有偷偷拉手到小樹林裡去的笨蛋師弟妹。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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