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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承宴也不急,就這麼慢慢準備著,每回上山去做一點,然後再帶著大白馬到附近跑一跑、打些野味。

  期間,他試圖去找過一次那小木屋,但大白馬明顯心存抗拒,只走了一半就再也不動。

  無奈,去見救命恩人的念頭只能打住。

  如此一趟趟來回,等顧承宴將溫泉山洞整個收拾妥當,已到了冬十一月,極北颳起了陣陣西風。

  這日清晨剛下過小雪,到午後顧承宴割完馬草回來,卻又雲撥霧散、紅日當空。

  顧承宴餵過雞、羊,觀瞧天色不會起大雪,就又牽了大白馬上山。

  天氣轉好,山中出來覓食的小動物也多,他獵得兩隻兔子、撿齊做柴的枯枝後,就鑽入了溫泉山洞。

  今日顧承宴備齊了盥沐所需的一切用物,脫掉衣衫掛到新釘的木施上,他就扶著洞壁、踏青石條下水。

  這些青石條甚好,高矮位置都合適,最下一層可踏可坐,水面正好沒過胸口。

  顧承宴坐著養了一會兒神,感覺胸口的滯澀感沒那麼重了,才撥弄著水躺下來。

  穹頂上那個窄洞像開在溫泉上的天窗,正方便他仰在這兒看落日紅霞、漫天星河。

  這段時間,顧承宴已隱隱察覺到,皇帝下的毒並不是只讓他內勁全失,還有周期發作之勢。

  看來,皇帝還備了後手。

  嘖了一聲闔眸,顧承宴不想這些煩心事,只徹底放鬆自己半浮到熱氣騰騰的溫湯中。

  然而,就在他愜意享受此刻的寧靜時,洞裡光線忽然一暗,然後就是嘩啦水響。

  重物墜落濺起的巨大水花灑了顧承宴睜滿臉,甚至撲滅了池壁上所有的燈。

  頭頂傳來一陣野獸低嗚,還有狼群不齊的嘶吼。

  顧承宴抹了把臉,借著頂洞漏下的微光摸到火石、重新燃起燈。

  這時他才看清,掉下來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少年的黑髮捲曲蓬鬆,小麥色的肌膚上遍布抓痕,肩頸處還有好大一個血窟窿。

  一股股血絲侵染到水裡,將淺白的溫湯染成薄紅。

  顧承宴皺眉,抬頭看了眼那窄洞,卻並沒看見將少年推下來的兇手。

  更奇怪的是——

  大雪山上,這少年一絲|不掛,即便有溫泉水遮擋,顧承宴還是一眼就看清了他寬闊的肩背、細窄的腰腹,以及水面下……

  咳,水面下線條勁拔、修長結實的雙腿。

  顧承宴摸摸鼻子、移開眼,總覺得這溫湯太大……不,太燙了。

  他深吸一口氣,淌過去先將少年撈起。

  正欲幫他處理傷口,抬頭瞬間,卻倏然對上一雙湛藍深邃的眼眸——

  第10章

  顧承宴還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純粹的藍色眼眸,像波斯商人販來的珍貴寶石一樣:

  如盛滿星河的天,如廣袤無垠的海。

  他的眉色很濃,眉棱骨和山根高挺,更襯得眼窩中那雙眼睛深邃而勾人。

  不過對視片刻,顧承宴就覺得自己要被吸進去。

  而且,他剛才從水中起得急,身上亦是不著寸|縷。雖說都是男人,從前在青霜山他也和師兄弟們一起洗澡——

  但……

  少年目光露骨,直白打量的視線讓顧承宴心中發毛,下意識就想退回木施邊拿衣服。

  他一動,少年也動。

  即便身上有傷,少年的身手也足夠矯健靈活,顧承宴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重重壓倒在地上。

  身下的火山岩冰涼粗糙,腦後卻墊了一隻手掌、沒讓他磕著。

  顧承宴驚異回神,卻對上少年戲謔的眼。

  他趴跪著,雙手撐在他耳邊,唇瓣笑意擴大,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少年就這樣看著顧承宴樂,全然不顧自己身上汩汩流血的傷。

  混著血的淺紅色水珠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上滑動,越過鎖骨、最終匯聚到最高最厚最飽|滿的那處。

  然後打了個旋兒,啪地滴到顧承宴的腹部。

  這一下,燙得顧承宴忍不住要翻身掙脫。

  見他又亂動,少年皺眉面露不快,單手就將他兩隻手腕握住、壓向頭頂。

  然後少年盯著他,一寸寸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顧承宴壓了壓眉、耐心終於耗盡,他是看對方年紀小又受了傷,才一直忍著沒動手。

  但少年動作放肆,明顯不知道什麼叫越界。

  他突然發力、用寸勁一掙,將雙手解脫出來後,趁少年愣神重重推開他、翻身爬起。

  要是內勁還在,顧承宴是很想點了少年的穴道給人直接放倒的。

  畢竟在雪山中生存的,想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而且現下兩人身上都沒穿衣服,這麼待著會讓顧承宴湧起些不好的回憶。

  他走到木施邊,剛拿過沐衣套上一隻袖子,身後就傳來一陣疾風,顧承宴只感覺後背貼上了一片熾熱的肌膚、腰也被緊緊圈住——

  那種飽含力量的觸感,讓他隱約有點熟悉。

  然而就這麼一瞬遲疑,身後的少年又發瘋將他撲倒,只是這次變成了顧承宴背對的姿勢。

  膝蓋擦在粗糲岩石上,磨出好大一片紅痕,痛得顧承宴終於忍不住要罵:

  「你——嘶——!」

  他話沒說完,頸側連接肩膀的位置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痛,痛得他幾乎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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