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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次沈柚煙也看中了好幾塊料子, 本來還在思考要不要去買,結果一隻手卻已經付了錢, 直接將料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再一看,除了謝懷風還能是誰?
如此兩三次,沈柚煙還是沒忍住,傳音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想要哪一塊?」
他自己都還在糾結的時候,謝懷風便已經開始付錢,選中的那塊實際上就是沈柚煙最想要的。
當然,更多的時候,謝懷風都是想要幾塊一起買,不過被沈柚煙攔住了。
這傢伙不講價就算了,還一次買這麼多,敗家。
再次接過攤主樂呵呵遞來的料子,謝懷風塞到他手中:「猜的。」他依舊保持著之前那句話延續下來的好心情,望向沈柚煙的時候,目光都多了幾分之前隱藏起來的纏綿。
只是普普通通被看著,沈柚煙就覺得有些臉熱,心裡卻覺得他在敷衍自己:「怎麼可能猜得那麼准?」
這句話,他沒有等來謝懷風的回應。
但,怎麼可能猜得不准。
如果常年觀察著一個人,對他的一切都分外清楚,知道他一顰一笑代表著什麼,那麼要猜到這些,自然輕而易舉。
換個不合時宜的例子。
就連仇敵,樂游城和蘭長閣觀察久了,都會對對方格外熟悉了解。
更何況懷著傾慕之心看另一個人,若是真的喜歡,自然會用心。
連用心都沒有,談何其他。
唯有感情一事,太過珍重,才會躊躇。總覺得自己分不清對方的心思,於是珍重再珍重,卻反而弄巧成拙。
發現他又不回答,沈柚煙不滿意,忍不住推了推他,要他給個答案。
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讓他將剩餘的話全都吞了回去。
「沈道友!」匆匆忙忙的呼喚聲在對面響起,接著一個身影跑到了他的面前,不等沈柚煙看清楚人是誰,便已經熱情詢問,「許久不見,不知沈道友是否還記得我?」
被打斷話,沈柚煙本來就有些不滿,這會抬頭再看到面前的人是誰,差點氣笑。
他記憶一向好,記個人還是容易的。
這不那個呂思年嗎?
當初謝懷風生日,懸玉流漿需要人表演,沈柚煙對著的客人便是這位,結果這人也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就殷勤備至要搶他手中的靈器,行事完全不莊重。
後來他的動作被謝懷風打斷,沈柚煙當時還因為初見謝懷風心煩意亂,也沒多關注這位。只聽得秦玉後來說,此人以及他背後的同豐園都被禁止進入涿光山了。
如此情況,還能和這人遇到,此人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湊上來,心態實屬不凡。
「呂道友。」沈柚煙意味不明喚了一句。
「誒!」呂思年樂呵呵應下來,還熱情說道,「沈道友也是來樂游城參加比試的嗎?」
他倒也自來熟,硬是把沈柚煙該說的話給堵在了喉嚨里。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位呂道友的熱情貌似也還算真摯。
不過沈柚煙也實在不喜歡他,再加上身邊人一瞬間的氣壓降低,便拉著謝懷風的胳膊靠近了秋茗他們一些,婉拒了對方的熱情:「我只是來陪前輩們參加比賽,不會上場。抱歉,我要過去了,不然掃了前輩的興。」
他們口中的前輩秋茗正摸著下巴在他們三人之間轉來轉去,饒有興致看樂子。
要說起來,她也是被沈柚煙婉拒的其中一個。
當時沈柚煙只說自己愛英俊的男子,卻不想這當事人之一居然很可能就是身邊那個。秋茗自詡也算是混過風月場的人,稍微一看便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這麼一想,也難怪當初她搭訕沈柚煙的時候,總感覺周圍的氣氛怪怪的。
原來正主在旁邊呢。
只是這兩人也是有趣。
看起來對對方也並非無情,結果這相處模式讓一個外人看著都有些捉摸不透。
喜歡卻不說,就在那干著急,嘖嘖嘖。
再加上那小傢伙又是位能吸引人的,這一波波的不得急死。
秋茗一邊往嘴裡塞小食,一邊看得津津有味,眼看著沈柚煙主動拒絕了呂思年靠近,心裡覺得不行。
她秋首席最看不得有情人將話憋在心裡了,看著忒不爽快,看她來幫他們一把。
於是等沈柚煙拿她當筏子拒絕呂思年跟隨的時候,秋茗湊熱鬧一般說道:「沒什麼,這小友是你們認識的人嗎?若是沒什麼事,就一起同行吧?」
沈柚煙和謝懷風登時看向秋茗,這時候倒是擁有了那完全一致的默契。
對上他們兩人的視線,秋茗笑眯眯說道:「人多熱鬧一點,不是挺好?」
不好,哪裡好了。
不過她有在場唯一高興的呂思年應和,對方拱拱手,欣喜說道:「多謝前輩。」
沈柚煙默默對上秋茗無奈聳肩的表情,抿唇笑了一下。
沒關係,秋首席喜歡,那就想辦法讓她多和呂思年交流交流。
而很快,眾人便發現沈柚煙為什麼對這位名叫呂思年的愛慕者避而遠之了。
實在是,這位太自來熟了。
並非褒義的那種。
按理來說,在場諸位中,比他呂思年更有資歷的不知凡幾,不說秋茗、關然了,便是蘭長閣一行人,呂思年爹來了都得禮待三分,安靜一些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