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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弟想叫他閉嘴,可是譚秋不容置喙的冰冷語氣讓他的喝止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他不明白一個女生怎麼能有如此強大的威壓感,只能站在那聽著譚秋說。

  「第一點,她不叫盛迎男,她叫盛清,你媽媽給她起的傻x名字留在你心裡就好了,不要喊出來,我聽了會生氣,生氣了可能就會制裁一下你。」

  「第二點,盛清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是她沒有選擇任何一個男人,能入你家祖墳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如果你覺得這是一件極其光榮且重要的事,那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可以請這裡各位進去躺一躺,提前感受一下進祖墳的榮譽感。」

  「第三點。」譚秋停頓了一下,將盛清拉倒自己身側,語氣不似先前那般冷硬, 「我就是她的依靠,有我在這裡,你們誰也別想欺負她。」

  與這句話一同落下的,是漫天飛下的鈔票。

  「媽呀,是美國票子!」盛弟驚呼一聲,甚至顧不上反駁譚秋,就蹲在地上劃拉起來。

  圍住二人的幾個老漢雖不知道這玩意,但看盛弟又撿又搶,歡欣鼓舞,便猜到肯定是好東西,於是也顧不上阻攔譚秋和盛清了,紛紛蹲下撿了起來。

  譚秋撒了好幾沓之後,盛清終於回過神來,拉住譚秋的胳膊制止她: 「好了,不要再灑了。」

  那些錢丟在這裡一張就是白瞎一張,她看著都心疼。

  譚秋藉機拉著盛清出了院門,給盛清看她的包,這麼一折騰,原先還鼓囊囊的包瞬間癟了下去,只餘下幾身衣服和小小的一沓錢,譚秋彈了一下那沓錢,有些漫不經心的說: 「沒事,姐姐,還剩一沓呢。」

  盛清問她: 「你用是的真錢還是假錢」

  譚秋: 「當然是真的了,我特意在銀行換的,他們花不了,想兌換也只能去市裡的銀行,到時候別人肯定懷疑他們的錢是哪來的。麻煩又折騰。」

  盛清盯著譚秋,好半晌,突然伸手戳了一下譚秋的額頭, 「敗家啊!」

  譚秋剛想解釋,盛清卻閉著眼睛吻上了她的唇角,輕呢的吻伴著顆顆落下的淚珠,咸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譚秋撫著盛清的背,安慰似的回應著盛清情緒爆發般的吻。

  再分開時,譚秋一向顏色偏淡的唇瓣也被度上了一層紅。

  盛清微微有些喘,唇釉在方才的激吻中暈開了。

  譚秋伸手抬起盛清的下巴,指腹輕輕刮蹭著盛清泛光的唇瓣,輕輕笑著,道: 「姐姐,你是我女朋友,給你花多少錢我都甘願,你不用一直記著。」

  盛清舔了一下唇角,像是無意般,舌尖掃過譚秋的手指,莫名色里色氣的,問出的話倒像是一本正經: 「可是,那麼多錢,你攢了很久吧。」

  譚秋撒謊: 「沒有,隨便攢攢。」

  實際上包里裝的,是譚秋自高中開始以來到現在全部的積蓄。數年以後,每每回想,譚秋都只有慶幸,慶幸自己高中大學攢下了足夠多的錢,慶幸那些錢真的買到了盛清的自由,讓她從那噩夢般的家庭桎梏里掙脫出來。

  回程的飛機上,折騰整整三天的盛清很快就靠在她的肩頭睡著了。

  明光里,盛清像是被自動打上了一層柔焦,與飛機窗之外的雲海互相印襯,唯美至極。

  譚秋不是文藝的詩人,想不出動人情話,她只是看著盛清,如虔誠的信徒那般祈願: 「永遠和我在一起吧,姐姐。」

  小狗會給你這個世界上最真摯的愛。

  姐姐輕輕的哼了一聲,像是不滿譚秋打擾她睡覺。

  譚秋莞爾一笑,身子向下沉一點,與盛清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

  兩人都請假所帶來的後果就是雙雙加班。

  盛清下飛機之後眼睛便沒有離開過電腦屏幕,聚精會神的盯了幾個小時,只覺得眼睛又干又澀,頭也暈的像要炸開似的。

  盛清將眼鏡摘下來,金屬框磕在桌面上,輕輕的一聲響。她揉了揉太陽穴,依稀記得抽屜里有放眼藥水,便伸手拉開了抽屜,摸索一番,卻並未找到藥水瓶。

  盛清無奈的關上抽屜,索性閉上眼睛揉著太陽穴。

  自身後傳來一聲淺笑。

  接著,溫熱的手指觸上她的臉頰,很有章法的按摩著,輕重緩急分的極有規律,力道也控制的恰到好處,如同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傅,那種難受的眩暈感隨著按摩一點點減緩。

  「姐姐,舒服嗎」寂寥的夜裡,譚秋的聲音輕的像羽毛,撩在盛清的心尖。

  她垂在辦公桌上的手驀地緊一下了,回道: 「很舒服。」

  一套按摩下來,盛清再睜開眼睛,只覺得世界都「亮」了,各種意義上的。

  譚秋一條腿支著站立,斜斜的靠在桌面上,帶著些不羈感,手腕撐著檀木的辦公桌,身子微微向前傾倒,本就半敞開的襯衫隨著這點前傾的弧度讓盛清朦朧窺見裡間的起伏,譚秋盯著地面,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那抹淡笑綻放在夜晚,落到盛清的眼睛裡變成了明晃晃的勾人,她悄悄攥著調節辦公室燈光的旋鈕,掩耳盜鈴一般將燈光調暗了些,譚秋的輕嗤在安靜的過分的環境裡格外明顯,像是震在盛清的耳膜: 「姐姐」

  她佯裝不解風情的疑問,卻像是在盛清身上燎火,盛清將譚秋勾過來的手指捏在掌心,聲音有些啞: 「譚助理,你生了一雙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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