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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衍就這麼痴傻地坐在夏優的房門前熬了一整夜。
整整一夜，他都沒想好該如何和夏優解釋這件事情。
天光乍破，曉光晝亮。
沈庭衍臨出門前，在飯桌上留著做好的早餐，抬頭看著緊閉的房門，眼神幽暗，不明深意。
等關上大門的聲音響後，沒過多久夏優就開了一直緊閉的房門。
這一夜沈庭衍守在門前，他都知道。
可是他沒有出來，他在房中也想了一夜，他依然想不通沈庭衍為什麼要瞞著自己榜一大哥這個身份。
styyy這個帳號是兩年前出現在直播間裡，那時候的夏優剛回國不久，剛剛入行ASMR直播圈。
styyy聽過幾次之後，有一段時間就沒來過了，再後來，基本上每天都會掛在直播間裡。
出手闊綽，打賞禮物絲毫不眨眼。
可以說是夏優直播間裡黏性最高的粉絲。
昨天和他大吵一架，他還是做好了早飯……
夏優望著餐桌上的早點，濃睫輕閃，腦中亂絮紛飛。
一點胃口都沒有。
夏優挪著步子走到沙發邊，癱在了沙發上，而大腦卻停不下思考。
榜一大哥之前提過，他有嚴重的失眠症。
如果這句話不是沈庭衍在騙他的話，意味著沈庭衍是有睡眠上的問題。
所以兩年前，他進入自己的直播間全是因為助眠。
夏優暗思這其中的關係，可他就是想不明白，如果因為失眠而進入ASMR主播的直播間，從而變成了榜一大哥，這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為什麼沈庭衍在如此逼問的情況下都不曾開口解釋一分？
到底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夏優沉思片刻，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一些細節，但就是抓不住那飄忽的一縷。
榜一大哥對自己至始至終都是極其慷慨的，而沈庭衍對自己也很好。
這兩者身份重合到沈庭衍這個人身上，夏優眼中漸漸蒙上了一層雲霧。
「沈庭衍，榜一大哥，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第66章 當年的指認
沈庭衍剛到衍方科技，秘書臉色嚴峻，一路小跑到面前。
「沈總，監獄那邊說，您父親昨天夜裡突發疾病，現在已經送去了市中心醫院。」
沈庭衍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稀疏平常的語氣，透露著他並不在意這件事。
「哦？死了嗎？」問出的話也是極其冰冷。
秘書突然拿不了主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可沈庭衍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等待著他開口。
「沒有……但是這次負責您父親治療的醫生是吳醫生。」
聽到是由吳醫生治療，沈庭衍這才低斂住眼眸，沉思片刻後，驟然開口。
「去市中心醫院。」
秘書能看出來沈庭衍的臉色不好，不僅帶著一層疲倦感，還有濃烈的憎惡。
他大致知道自家總裁和父親關係不太好，甚至可以用惡劣來形容，每次從監獄回來之後，沈總都會寒氣逼人。
如今沈總的父親突發疾病，沈總居然開口第一句問的是「死了嗎」。
秘書暗自心道，千萬別在沈總氣頭上惹到他，不然自己的飯碗不保。
……
到了醫院，並沒有人給沈庭衍帶路，他大步闊手朝著吳醫生的科室走去。
在他走過去的路上掀起了一陣烏木味的風浪，嚴寒襲人。
秘書跟在後面小步跑著，他暗中奇怪，為什麼沈總會對醫院的路線熟門熟路。
等看到了遠處的吳醫生，站在科室辦公室門口，用著慈愛的眼神看著一路奔走過來的沈庭衍，秘書才後知後覺，這二人怕早就認識了吧。
「吳伯，他有沒有為難你。」
難得看到自家高貴霸氣的總裁能對著人，用著晚輩敬重的語氣說話。
秘書在邊上偷瞄著這位吳醫生。
只見吳醫生居然抬手拍在了沈總的肩頭上，而沈總居然態度極其謙和，任憑吳醫生長輩的舉止。
「進來再說吧。」
沈庭衍和吳醫生進了辦公室，秘書一人留在外面守著。
醫院辦公室里，只有沈庭衍和吳醫生兩個人。
「你爸是肝癌，晚期，沒幾天了。」
沈庭衍冷冽著眸子，雙瞳里的恨意快要奪目而出。
「這就是他的報應。」
常年酗酒，暴躁易怒，能撐到現在才被病痛折磨，倒還是超出了沈庭衍的預計。
「他應該沒有認出你吧？」沈庭衍單手插在西裝褲中，右手淺淺扶住無邊鏡框，神色擔憂。
「放心吧，我們這種小人物，沈志昂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吳伯勸沈庭衍放心，「他現在只會叫囂著讓你這個兒子去見他，還來不及注意到我，當然了，當年的事情他不會懷疑到我身上來的。」
沈庭衍沉頷，眸色里是冰涼一片，「他現在在哪裡？」
「打了止疼藥剛睡下，他自己申請不再治療，可能一輩子關在裡面對於他來說，比死了還痛苦吧。」
吳伯在檔案中找到了沈志昂的診斷報告，交在了沈庭衍手上。
沈庭衍隨手一翻，寒唇輕道，「就這麼死了，豈不是讓他得願了。」
吳伯手腕用力，按在了沈庭衍的寬肩上，「你該放下了，小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