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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時自己都已經茫然了,原本是該針對雲思硯的局,他卻覺得陸承聽簡直比魔族行事更加猖獗無恥,肆無忌憚。

  居然還如此大言不慚地當眾宣告婚事,分發請柬。

  簡直聞所未聞。

  陸承聽對這樣的惡評並不在意,但云思硯卻不樂意,長劍出鞘,直指南風:

  「老東西,再敢口出狂言,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南風是什麼人,即便不敵陸承聽,也是早早便成名的渡劫強者,被雲思硯如此不客氣地拿劍指著,臉色鐵青。

  他周身靈氣瞬間爆發,衝著雲思硯發難道:

  「乳臭未乾的小子!老夫今日便替長明仙尊清理了門戶!」

  雲思硯豎起手中長劍,輕而易舉便化解了南風沖他襲卷而來的攻勢。

  他腳尖輕點地面,飛出了山前大殿。

  下個月他還要和陸承聽在這裡舉辦道侶大典,若是一會兒將這裡折騰塌了,倒是不划算了些。

  南風見狀,跟著雲思硯便飛了出去。

  牧宗主怕雲思硯不敵,有些擔憂地看向陸承聽:「仙尊......」

  陸承聽擺擺手:「他憋壞了,讓他發泄發泄也好。」

  南風能被稱一聲尊者,尊的就是他那渡劫期的修為。

  雲思硯不是那種狂妄自大,掂不清自己斤兩的蠢貨,即便是受心魔困擾,他也不至於犯蠢到明知不敵,還這樣狂妄地將矛頭對準南風。

  他敢這麼做,至少可以說明,他眼下的修為,必然不低於南風。

  雲思硯打從回來就不肯告訴陸承聽自己的真實修為。

  陸承聽可以強行探查,卻覺得沒意義,若是刺激到了雲思硯反而不妙。

  眼下正好可以藉機看看,雲思硯這一趟秘藏之行,到底值不值當。

  渡劫期強者之間的戰鬥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參與且看得明白了,所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山前大殿之外此時狂風大作,無數烏雲黑壓壓的匯聚而來凝結在雲思硯頭頂。

  雲思硯沒打算陪南風玩鬧,也不想點到為止。

  他需要用絕對的實力堵住悠悠眾口,他需要用碾壓的姿態證明,自己配得上長明仙尊。

  他豎起手中黑色的古樸長劍,無數烏雲帶著雷電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入長劍。

  站在雲思硯對面的南風可以直白地感受到,雲思硯所召喚到是怎樣一種恐怖的力量。

  他面色凝重,舉起了自己那兩把多年未曾遇到過對手的大刀。

  雲思硯沒用任何功法和技巧,只在南風先發制人衝著他揮起大刀的那一刻,睜開了雙眼,對著南風劈出了手中利劍。

  鏗!

  磅礴靈力從利劍與大刀的交接處迸發。

  毀天滅地的靈力波瀾瞬間蔓延向四面八方。

  陸承聽抬手布陣,將山前大殿及大殿之後昭天宗的弟子休息處籠罩在內。

  但這一刻,莫要說是後山那些修為微弱的弟子了,就連大殿之中修為稍為遜色的修者都在這陣法的保護下,體內一陣氣血翻湧,口鼻中不受控制地溢出鮮血。

  沒有花里胡哨的功技比拼,拼的就是實實在在的靈力渾厚程度。

  僅一招,勝負已定。

  那南風尊者手中地階高級的雙刀,在抵抗住了雲思硯那蓄力一擊之後,竟如凡鐵般寸寸斷裂。

  而南風自己也駭然發覺,這雲思硯最恐怖的,並非是其雄厚無比的靈力。

  而是雙刃相接時,雲思硯手中那柄長劍竟然在瘋狂的吞噬他體內的靈力。

  那是如深淵一般逃脫不了的無底洞。

  南風竟在這一刻生出了恐懼。

  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體會過這樣的感受了。

  他跪在地上,頭頂遮天蔽日的烏雲散去,他感受到陽光照在他的脊背之上,卻沒感受到絲毫溫度。

  那是靈力被消耗殆盡的枯竭感。

  南風覺得自己此刻就像一條被拎出了水面的魚,想要掙扎,卻又動彈不得。

  而這一戰,毫無疑問,會成為他畢生的恥辱。

  雲思硯在吸收了大量的靈力之後,面色潮紅,也有些不適,他收起手中長劍,回頭望向眾人之時,暴露了他眼中的暗紅。

  所有人都驚駭於雲思硯眼中的紅色。

  那是魔族的標誌。

  表示著,雲思硯此時為入魔狀態,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大開殺戒,血洗了這山前大殿。

  而南風尚且在雲思硯手中沒有還手餘地,其餘人更不必提,雲思硯要是真的發瘋,他們今日怕是真的要成了雲思硯的劍下亡魂。

  沒人敢再試圖向雲思硯發出挑釁。

  他們將目光放在了陸承聽身上。

  陸承聽收起了臨時布起的陣法,撤去保護傘的瞬間,那戰鬥的餘溫又再次席捲向大殿中每一個人。

  眾人只顧自己屏息靜氣,調節體內靈氣護體,寧嘯的第一反應也不例外。

  但他很快就想起來寧丹還趴在殿內,不省人事。

  他連忙沖向寧丹,查看寧丹的情況,只可惜寧丹修為原本就不高,處在戰鬥邊緣幾次受到波瀾衝擊,此時體內筋脈寸斷,幾乎就只剩了一口氣吊著。

  面對所有如臨大敵,擺出防禦姿態的眾人,陸承聽並沒有任何表示。

  他只是上前了兩步,對著雲思硯伸出手,溫聲道:

  「阿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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