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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秘藏中吃盡了苦頭,被心魔攪得天翻地覆,差點兒迷失其中再也出不來。
自打秘藏崩塌後,到現在已經一月有餘,陸承聽就在這無心殿內,什麼都沒做。
如今他回來了,就在他身邊,抱著他,他還是這樣平平淡淡,只說了一句「回來了」。
雲思硯收了收抱著陸承聽的手臂,低頭用額頭抵著陸承聽的後頸,貪婪地呼吸著陸承聽身上的氣息。
壓制著自己恨不得將陸承聽拆吃入腹的念頭,嗯了一聲,委屈道:「師尊,抱抱我。」
陸承聽被雲思硯的手臂勒得很緊,他抬手握住雲思硯的手腕,讓他鬆了松力道,這才轉過身去,將一隻手臂穿過雲思硯的頸下,用力將他攬進自己懷裡。
三年未見,雲思硯日思夜想,陸承聽何嘗不是。
他想看看雲思硯這些年地變化,想問問雲思硯修為到了哪一步,想問問他自己跑出去這些年苦不苦。
但他知道,這不是雲思硯此時此刻需要的。
於是他只是低下頭,吻了吻雲思硯的發頂,有些心疼道:「我日日在等你回來。」
這是陸承聽第一次吻雲思硯。
雖然隔著髮絲,但云思硯的感受很清晰。
他渾身頓時一僵。
過去無論何時,陸承聽待他都最多只有擁抱,他無數次主動貼近陸承聽,也無非是觸碰到陸承聽的臉頰。
雲思硯蜷了蜷發硬地指尖,回抱著陸承聽,閉上眼,輕聲道:
「師尊在騙阿硯。」
陸承聽否認:「我為何要騙你?」
雲思硯直言:「你收了別的弟子。」
陸承聽心中長嘆口氣,他就知道,所有的事,就壞在這裡。
他揉了揉雲思硯的後腦:「並未,我說過,你是這無心殿的主人,這裡容不下第三個人。」
雖然等雲思硯見了李沐,自然會明白自己不可能收李沐為弟子,但眼下該說的話還是得說。
他沉吟了片刻道:「那孩子有自己的歸屬,他兄長只是暫且將他託付於我。」
雲思硯聽到陸承聽這番說辭,不禁蹙了蹙眉。
這和他所知的不一樣。
他初入秘藏時,一直想著陸承聽,想著自己在用了秘術強行提升了實力之後,莫名出現在那藥泉旁邊的事,會不會與陸承聽有關。
他一直將此當作鼓勵自己的念想,只願陸承聽捨不得他,一直陪伴在他身邊。
能進入秘藏的,除了那些靈藥,絕世功法,所有人都有一個終極目標,就是半神的傳承。
在利益相衝突時,所有人都是敵人。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地方,有原則的善人固然是有,但絕對是少數,絕大部分人都可以為了傳承,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不擇手段。
在秘藏中,沒有好人,只有危機四伏,處處陷阱。
莫要說是臨時同行的夥伴隨時都有可能刺你一刀,就算是同門,也有可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昧著良心反目成仇。
雲思硯在初入秘藏時,因為心善,吃了大虧,險些丟了命,之後便徹底釋放了天性,不與任何人為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他的欲望比那秘藏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強烈。
而就當他在離傳承還有一步之遙時,卻遇到了老熟人,寧丹。
寧丹在雲思硯將那巨大佛像懷中的古樸黑玉握在手中時,對雲思硯說了一句話。
她說:「雲思硯,宗主帶了一個小孩兒進了無心殿,那孩子被長明仙尊留在了身邊,不日便會舉行拜師儀式。」
接受傳承需要時間。
這時間誰也說不好,少則三五年,多則上百年都不是沒有可能。
寧丹這話,分明是在逼雲思硯做選擇。
如果雲思硯現在放棄傳承,回去無心殿,或許就能阻止陸承聽再收徒。
如果雲思硯一意孤行,只為傳承,那待他從這傳承中出來,他的位置,想必就要被人代替了。
無心殿將再也沒有雲思硯一席之地。
雲思硯本就在傳承的爭奪之中受了傷,此時聞言當即一陣氣血翻湧,直直噴出一口血來。
但他不傻,知道這種時候,寧丹說出這番話,必然是為了爭奪傳承而使的下作手段。
他為了不讓自己受到更多影響,用力安慰自己,陸承聽答應過他,不會收其他人為徒。
那是長明仙尊,一言九鼎,必不會對他說謊。
於是他望著寧丹絕望的雙眼,毫不猶豫地捏碎了手中的黑色古玉,進入了傳承。
但儘管如此,雲思硯還是在傳承中生了心魔,九死一生。
只是從傳承中出來後,雲思硯卻已經有些分不清,陸承聽與自己之間的關係,和他是否真的收了其他弟子了。
雲思硯開始頭痛。
強烈的鈍痛讓他原本烏黑的眸子染上一層暗紅。
雲思硯覺得自己又開始出現幻覺了。
他呼吸著陸承聽身上無比熟悉的氣息,開始分不清自己如今是真的在陸承聽懷抱里,還是依然身處幻境。
他探出舌尖,輕輕舔吻著陸承聽的鎖骨,大逆不道地揚言道:「師尊,主動些,莫要讓阿硯將你綁起來。」
陸承聽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便察覺到了雲思硯狀態不對。
【037.】
037原本已經打算歇著了,此時突然聽到陸承聽召喚,便知道情況有異,它探查雲思硯的情況,有些幸災樂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