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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思硯對雲昆感情不深,柳氏雖從未提過雲昆寵妾滅妻,曹氏是後來者居上的事兒。
但云思硯不傻,這些年從府里下人口中沒少聽到些亂七八糟的。
他雖不能完全理解這一切代表著什麼,但卻明白,是因為他爹負心,對不起他娘,雲君瀾才會吃的穿的用的都比他好,還常常在他面前討打。
於是他也只是嘆了口氣,小大人一般:「娘您自己做決定就好,反正您在哪兒,哪兒才是阿硯的家。」
兒行千里母擔憂,柳氏本就捨不得雲思硯,眼下一聽雲思硯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頓時一陣酸酸漲漲。
她仰了仰頭,拿起帕子沾了沾眼角還未流淌出的淚水。
對雲思硯道:「娘不求你有多大出息,只求你平安健康,好好活著。」
雲思硯看著柳氏難過,心中也跟著難受起來。
他將一張小臉兒埋在陸承聽後頸,吸了吸鼻子,小聲說了句:「那可不行,師尊還在呢,我怎的能那般沒出息。」
陸承聽任由雲思硯在自己身後吸著鼻涕,也不在意他是不是將鼻涕蹭到了自己衣領上。
只如五年前初見時那樣,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交由柳氏,對她道:「若有解決不了之事,便捏碎玉佩,自會有人來助你。」
他向柳氏保證道:「只要本尊在,這世上,便沒人能動阿硯分毫。」
第442章 師尊抱抱我10
陸承聽並非沒想過將柳氏接到凌霄山,但他此次來雲家之前,曾為柳氏算過一卦。
柳氏這一世命途大改,除長壽之外,還另有機緣。
而這機緣,並不在凌霄山附近。
因此他才放棄了這個打算,待柳氏脫離了雲家,自會有更好的去處。
至於雲思硯,日後陪伴他更多的,只會是自己。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而活,柳氏也一樣,不該為了雲思硯而錯過她自身的機緣。
馬車在城門外停了下來。
雲思硯下了馬車,撲進柳氏懷裡,跟她貼了貼臉頰,一本正經地雙膝跪地,給柳氏磕了個頭:
「娘,日後阿硯不在您身邊,還望您照顧好自己,待阿硯學成歸來,再與您團聚。」
雲昆見狀,也從自己那頭風靈獅上跨了下來,往雲思硯面前湊過來。
不等雲昆厚著臉皮湊上來訓誡雲思硯兩句,柳氏便一把將雲思硯從地上拉了起來。
她用力親了口雲思硯肉嘟嘟的小臉蛋兒,眼眶微紅:
「去吧,好孩子,別給你娘丟臉。」
雲思硯點了點頭,便無視了雲昆,回過來,衝著陸承聽張開手臂。
雲昆被雲思硯無視這事兒讓他心中有些不悅,覺得雲思硯不懂事,居然在陸承聽面前如此下親爹的面子。
但這話他此刻不好說,便只能尋了別的由頭,板著臉,對雲思硯道:
「多大了,還要人抱?去了昭天宗,莫要惹事生非,給你師尊添亂!」
但沒人搭理他。
陸承聽順著雲思硯的意思,彎腰將他抱起來,然後對柳氏頷了頷首,以示告別。
柳氏抹著眼淚,對陸承聽和雲思硯揮了揮手。
陸承聽轉過身,帶著雲思硯踏上了前往凌霄山的歸途。
雲思硯抱著陸承聽的脖子,問他:「師尊,您沒有靈寵嗎?」
陸承聽搖了搖頭:「我不需要靈寵。」
在雲思硯的認知里,普通人出門會騎馬或者乘馬車。
如雲昆這般的修者,出門多半都會以自己的靈寵為坐騎。
若是行程很遠,便會乘坐人為馴養的大型飛行類靈獸。
他也聽說過傳送陣法,可以眨眼之間被傳送到千萬里之外。
但云家所在的鎮子不算大,沒有這種高階陣法的搭建。
雲思硯只在雲家的院子裡,看見過每隔七日,便按照固定路線帶著修者們飛往其他地方的巨大鯤鶴。
於是他想了想,問陸承聽:「那我們要去坐鯤鶴嗎?」
陸承聽知道鯤鶴。
蠢兮兮的大白鳥,大紅腦門兒,訓練了往哪條路上飛,就只知道往哪條路上飛。
速度很慢,如果從這裡飛到凌霄山,至少也要兩日半的時間。
偏偏乘客很多,每一趟都擠擠挨挨坐滿了人。
下雨就淋著,颳風就被吹,有太陽也只能幹曬著。
別問為什麼不打傘,因為人太多了,小傘撐不開,而太大的一把傘支起來,會影響鯤鶴御風飛行的速度,降低運輸效率,提高成本,減少收益。
他嫌棄道:「不坐。」
雲思硯其實還挺想坐的,他從來沒坐過。
但是陸承聽說了不坐,他便也沒再多提,只問:
「師尊,那我們要走回凌霄山嗎?」
陸承聽察覺到雲思硯語氣里的小小失落,問他:「你想坐鯤鶴?」
雲思硯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心思很單純。
實話實說道:「想。」
陸承聽抿了抿唇,問037:【那該死的蠢鳥要去哪裡坐?】
037早在聽見雲思硯提到鯤鶴時,便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陸承聽被高空中的雷電暴雨和大風折騰到狼狽不堪的模樣了。
於是它乾脆利落地用標準導航音為陸承聽指了路。
但事實上,陸承聽是個在哪都絕不會讓自己狼狽不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