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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家一步步走向沒落,最終只剩玉琢一人。
原身所有恨,卻也惦念玉琢對其真心實意的好,最終放了玉琢一條生路。
他原是這京城中鮮衣怒馬少年郎,卻在後宅之中攪弄這些上不得台面的陰詭之術,噁心透了自己,大仇得報,持劍自刎,並在死前留信給玉琢,將自己所作所為和盤托出。
玉琢愛慘了原身,受不了刺激,當即發了瘋,一頭撞死在了原身身邊。
而這一世的思硯,就是那玉闌秋愛而不得的心上人,當今聖上的親弟,成王,殷思硯。
殷思硯這一世所受之苦,無關情愛。
他生性冷漠暴虐,早些年還好,雖對敵對者手段殘忍,但至少不會濫殺無辜。
只是不知為何,在聽聞玉琢入了長相思,成了那花魁的入幕之賓之後的那一年,便愈發瘋了起來。
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酷愛收集各色美人,後宅佳麗無數卻形同虛設。
今日看著好看,明日但凡那些女人敢打什麼主意,往他身邊湊,他就能徒手捏斷她們的脖頸。
興致來了,他一個人就能進山獵頭熊回來,後院兒養了不少猛獸,殺心起來時,控制不住自己,還喜看美艷女子和野獸共舞。
何時被咬得殘破不堪,何時再命人將那女子拖拽出來,保下性命,賞些銀錢,送出府去。
誰要膽敢在他面前說錯一句話,後果不堪設想。
興致缺缺時,又只肯躺在榻上,不吃不喝,一睡兩三日。
雖得罪了不少朝臣,但滿朝上下皆知,成王是個瘋子,成王府如鐵桶般滴水不漏,帝王也對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弟格外偏愛,只願其好好活著。
無論殷思硯一怒之下殺了什麼人,皇帝都會想辦法幫他料理乾淨後事。
但架不住殷思硯自己有病,越是什麼都有,心中越是空虛。
權勢,金錢,美人,無一能讓他提起興趣。
最終在發病時,一把火燒了成王府,葬身火海。
陸承聽接收完信息,不禁蹙起了眉,他總覺得,這一世自己仿佛才是那個小可憐的身份,而殷思硯倒成了人渣。
他問037:【是躁鬱症?】
037分析:【像,但沒有系統的做過醫學評估,不好下結論,所以我才安排了這個身份給你,絕不是因為我喜歡看你扮女人。】
第312章 長相思2
以絕世美人的身份去接近殷思硯,也算是上策,但絕不是唯一的選擇。
陸承聽聽著037在這兒此地無銀三百兩,也不跟他計較,只道:【任務呢?】
037抹了把汗道:【阻止少君即將會做出的所有惡行,幫陸家翻案。】
它說謊了。
陸承聽的任務里,實際上與思硯沒有關係,只有以正大光明的方式替陸家翻案這一點。
但037很擔心,這一世的殷思硯就很可怕,如果陸承聽不但不制止他,還跟他一起為所欲為,那就太糟糕了。
陸承聽挑了下眉,沒說什麼。
037那點兒小心思他看得分明,卻沒拆穿它,只默認了任務要求。
他問037:【原世界線里,他今晚來了嗎?】
037嗯了一聲:【但他剛過郁期,所以來晚了,等他來的時候,玉琢已經上了你的榻,燈都熄了。】
陸承聽瞭然,那今晚的任務,就是一個字,拖。
......
成王府。
一間昏暗的臥房中一片寂靜。
門外重兵把守,屋頂樹梢上處處是身著黑衣的暗衛。
房中未點燭火,只有月光順著窗沿爬進房中,得以窺見一絲光亮。
臥房中央那張黃花梨木的雕花拔步床上躺著一男子,身著白色寢衣,面色蒼白,鼻樑高挺,唇薄色淡。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兩下,睜開了那雙狹長眼眸。
原本極為英俊的面目,卻因眸色過深和微蹙的眉頭,看起來多了幾分戾氣,有些難以接近。
殷思硯從床上坐起來,輕喚:「李衛。」
房中便突然出現了一道黑衣身影:「王爺。」
殷思硯問:「什麼時辰了?」
李衛低頭:「十一月十三,亥初。」
殷思硯從床上坐起來,點燃了床頭邊的燭火,突然對李衛笑道:「今日可有何趣事?」
李衛看著殷思硯對他笑,打了個激靈:「王爺您能不能不對屬下笑?屬下心裡瘮得慌。」
他幼時並非殷思硯的暗衛,而是殷思硯的伴讀。
在殷思硯三歲那年起,便陪在殷思硯身邊。
後來殷思硯初次發病,李衛擔心日後有人趁虛而入對殷思硯不利,便自請入了暗衛的訓練場,九死一生,脫穎而出,回到殷思硯身邊。
在殷思硯情況不妙時,救了他無數次。
兩人既是主僕,也是摯友,是殷思硯除了自己的皇兄,唯一信任的人。
他聞言,收起笑容,板著臉,盯著李衛。
李衛這才舒服了些,他對殷思硯極為了解,直接道:「今日長相思的花魁要梳籠,王爺要去看看嗎?」
長相思選花魁的時候,陣仗極大,那長明姑娘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雖眉眼之下蒙著面紗,卻不難看出那是何等尤物。
但當時,殷思硯就在床上睡著,硬是錯過了花魁的選舉。
如今再提起來,殷思硯倒也升了幾分好奇之心:「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