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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思硯沒說話。
陸承聽以為他是睡著了,便轉過身去。
結果就看見蔣思硯將內褲套在頭上,有些委屈地指了指腦門兒上的鬆緊帶,跟陸承聽說:「有點兒大,不合適。」
陸承聽:「.........」
他對蔣思硯伸手:「那個不是往頭上戴的。」
蔣思硯看著陸承聽的手心,彎下身子,將自己的臉頰貼在陸承聽手心,蹭了蹭:「聽聽.......」
陸承聽一邊摸著他的臉,一邊將內褲拽下來丟下一邊:「嗯?」
蔣思硯還是叫他:「聽聽。」
陸承聽應聲:「我在呢。」
「聽聽。」
「嗯。」
「聽聽.......」
蔣思硯一遍又一遍地喊著陸承聽的名字,確認著陸承聽的存在。
他覺得陸承聽就是上天賜給他的月亮。
是出現在他這短暫一生中最明亮耀眼的存在。
他怕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等他醒了,陸承聽也不見了。
陸承聽知道沒有記憶的思硯總是沒有安全感,他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回應著蔣思硯的呼喚,輕輕吻他額頭。
蔣思硯伸手抱他,跟他接吻。
許久之後,他低下頭,將額頭抵在陸承聽胸口,睜著眼睛,問陸承聽:「你長這麼大幹什麼?」
這個問題他想問很久了。
之前人清醒著,一直沒好意思問。
陸承聽原本是很平靜的,但此刻被蔣思硯這麼一問,便也沒法兒再平靜下來。
他哄著蔣思硯鑽進被子裡,拿出雪花膏,輕聲對他道:「過來,我告訴你,用來幹什麼。」
村裡的夜晚很寂靜,除了蟬鳴,連一絲風聲都聽不到。
今晚卻不一樣,蔣家的小院裡,除此之外,還有人像是被捂住了口鼻,發出一陣陣輕微的哽咽聲。
像是貓兒在叫,聽不出是痛苦還是歡愉。
直到朝陽的身影出現在村口的小樹林之外,那若有似無的聲音才徹底消失不見。
往日裡,蔣思硯起得都比蔣母早。
但今日蔣母都起來燒好了開水,也沒見蔣思硯出來,便主動敲響了蔣思硯的屋門。
開門的是陸承聽,穿著整齊,看起來已經起來一會兒了。
「阿硯呢?」蔣母小聲問。
陸承聽從屋裡出來,關上門:「我哥有點兒不舒服,可能是昨晚那點兒酒喝壞了,不行我上地里幹活去吧。」
蔣家地里的活倒是不急,蔣思硯原本就能幹,總比別人家幹得快。
蔣母聞言擺了擺手:「用不著你,我去看看就行,你忙你的。」
說罷便包上頭巾出了門。
陸承聽便上伙房開灶,給蔣思硯煮了碗大米粥。
蔣思硯今天要進城,心裡惦記著事兒,沒睡多大會兒功夫就醒了過來。
他看著屋頂,緩了緩神,翻了個身,發出「嘶」的一聲。
他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腰腿都還好,畢竟長期勞作,保持鍛鍊,不會因為一晚上的過度運動就酸痛難忍。
就是有些地方,不太舒服,火辣辣的。
他看向身邊,發現陸承聽不在,搓了把臉,剛想坐起來,門就被從外面推了開來。
陸承聽端著粥走進來,單手架起炕桌,把粥放在桌子上:「醒了?」
蔣思硯撓了撓頭,啊了一聲:「醒了。」
陸承聽便給他倒水,讓他刷牙,自己又洗濕了毛巾站在旁邊等著給他擦臉。
蔣思硯從沒被人伺候過,有些不適應道:「你別伺候我,怪難受的。」
陸承聽做得很自然,讓他漱完了口,就把毛巾遞給他:「哪兒難受?疼嗎?」
蔣思硯聞言,老臉又是一紅。
他喝醉歸喝醉,但難受的是,他沒有斷片兒的毛病。
此刻頭腦清醒過來,對於昨晚他跟陸承聽兩人回到臥室以後發生的種種,都記憶猶新。
無論是他粘著陸承聽要陸承聽親他,還是將陸承聽的內褲套在頭上,又或是之後陸承聽給他塗雪花膏時,說得那些哄人的混帳話。
他都能一幀不落全都想起來。
他喉嚨有些乾澀,低頭喝著粥,沉默許久才對陸承聽道:「這和我想的不一樣。」
陸承聽看著蔣思硯:「哥以為是什麼樣的?」
蔣思硯抬眉看他:「我以為你......」
陸承聽勾唇:「不,我不是,你才是。」
蔣思硯摸了摸鼻子:「我以為我不是。」
陸承聽支著下巴,看著他:「哥哥不喜歡嗎?」
蔣思硯昨晚是有意識的,還沒喝到那一步。
他要是不喜歡,事情就不會發展下去。
以陸承聽的性子,肯定不會用強。
只要他說出一句拒絕的話,陸承聽就會立刻收手。
但他沒有。
就足以說明,他其實是喜歡的。
他嗐了一聲,覺得其實這種事兒也沒什麼可太過糾結的,只道:「沒有,就是有點兒出乎我的預料。」
畢竟陸承聽看起來嬌弱,又總愛跟他撒嬌。
他問:「聽聽,那啥,我沒經驗,也不太明白,這事兒,你是想就這樣,還是想一人一回換著來?」
他覺得只要陸承聽喜歡,讓他怎麼做都可以。
陸承聽便笑著看他:「就這樣吧,好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