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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那種感覺又來了。
而這一次,沒等到許少塵做出躲避反應,他便率先發出了一聲慘叫,猛地從池子裡竄了出來。
梅思硯在房頂上看得分明。
那是密密麻麻的水蛇,水蛭以及其他自己分不出種類的水中毒蟲,爬滿了許少塵方才沒入水中的大半個身子。
他看著許少塵瘋狂喊叫,往下拍打那些正在與他親密交流的小蟲子。
梅思硯與陸承聽對視,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小聲誇他道:「夠歹毒。」
這池子今夜梅思硯怕是不敢再進去了。
陸承聽直接化了原形,帶著梅思硯來到了鹿溪山中溫泉的源頭。
梅思硯一落地就樂出了聲,他給了陸承聽一肘子:「你好壞啊。」
陸承聽看著他:「喜歡嗎?」
梅思硯實話實說:「我愛死了。」
兩人打打鬧鬧,脫了衣服,鑽進了那幕天席地的溫泉池子。
梅思硯靠在陸承聽身上:「這裡是禁地,過去常有人試圖來找溫泉源頭,卻都無功而返。」
鹿溪山本就是靈氣充足濃郁的聖地,越往深處走,生靈越複雜,野獸毒蟲遍布於這溫泉源頭附近。
為了入山求學弟子的安全,這一片都被劃為禁地,設了陣法,不許弟子入內。
陸承聽只道:「這泉水是洗筋伐髓的好東西,你若喜歡,我日日都能帶你來。」
總歸陸承聽在這裡,也沒什麼不長眼的東西敢靠近此處。
兩人親親密密的靠在一起說著閒話。
梅思硯想到「許湛」,問陸承聽:「許湛是你的人嗎?」
陸承聽嗯了一聲。
梅思硯記得昨夜陸承聽說過,「許湛」本名叫小艷。
他眯起眼,神色危險道:「她是女人?」
陸承聽搖了搖頭:「她只是只貓。」
「你們是朋友?還是上下屬?」梅思硯又問。
陸承聽想了想,也不太清楚自己和小艷之間的關係該如何定義才比較恰當,只道:「它覺得你是它的小主人。」
梅思硯一聽這句「小主人」,心底那點兒醋意一掃而空。
有點兒期待道:「我能看她本體嗎?」
陸承聽抿唇:「能看,但是不能摸。」
若是不能化為人形便罷了,化了原形,梅思硯一想到自己一把一把擼著一姑娘的腦袋或者肚皮,就覺得詭異到了極點。
梅思硯毫不猶豫:「行。」
昨夜陸承聽把梅思硯搞怕了,今夜梅思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讓陸承聽碰他,只心血來潮讓陸承聽化了原形,要給他刷鱗片。
陸承聽就盤在溫泉池子裡的大石頭上,還幫梅思硯變了把漂亮的大刷子,方便他幹活。
梅思硯刷鱗片上癮,看著陸承聽原本黑漆漆的鱗片被自己刷的鋥光瓦亮,成就感和滿足感油然而生。
逮著陸承聽不許他動,刷了半晚上鱗片,還用皂莢把陸承聽那對兒毛茸茸的龍角搓了兩遍,這才肯罷休。
夜裡,陸承聽抱著睡著的梅思硯從門外進來時,小艷正蹲在桌子上舔毛。
見狀咋舌道:「你是一點兒人都不做啊。」
陸承聽面色淡然:「他喜歡這樣,我不過是順著他的意罷了。」
小艷道:「我說的是許少塵,讓水蛭咬了一身傷口,還捏碎了求救的名牌,來了兩位長老,把他從浴房抬出來的時候,光著屁股,血呼刺啦的。」
陸承聽揚眉:「這是他應得的,如何能說是我不做人?」
小艷不樂意了:「他是應得的沒錯,但我只是一隻小貓咪,我何其無辜?」
「我看著他身上那些個傷口,密集恐懼症發作了一晚上,到現在都睡不著覺,想想都膈應。」
陸承聽將梅思硯放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對小艷道:「抱歉。」
小艷看著梅思硯的睡顏:「那我今夜能跟你們一起睡嗎?我只要一個床角。」
陸承聽從未將小艷當人看,如小艷所言,它只是一隻小貓咪罷了。
過去小艷不能化形之時,也偶爾會縮在思硯腳邊睡覺。
陸承聽允了:「莫要壓著他。」
小艷便跳到床角,原地轉了兩個圈,將自己縮成一個貓球,貼在梅思硯腳邊,閉上了眼。
翌日。
梅思硯睜眼沒看見陸承聽,只看見了蹲在自己枕邊胖乎乎的一團黑色。
他伸手戳了戳小艷:「早啊,小黑。」
小艷睜開眼,喵了一聲,甩了甩尾巴,從床上跳下去,變成許湛的模樣,板著臉出了門。
陸承聽從門外進來,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先打了水放在盆架上,洗好了面巾給梅思硯:「先洗漱。」
梅思硯幫陸承聽刷了半晚上鱗片,現在覺得很疲憊。
他抬手抱住陸承聽的腰,將臉頰貼在他小腹:「我好睏。」
陸承聽便親手幫他擦了臉,伺候他漱口,又拿了放在床頭邊的外衫,侍奉他更衣。
梅思硯就心安理得的粘著陸承聽任他擺弄。
陸承聽見他睏倦,心疼道:「今夜早些睡。」
梅思硯拒絕:「那可不行,昨日才剛剛洗了鱗片,今日該上些脂膏保養保養才行。」
陸承聽樂了:「不必,黏黏膩膩難受得緊,你若有那些個脂膏,不如留著作他用。」
梅思硯一聽這話,臉頰一紅,環在陸承聽腰間的手往下,在他屁股上使勁兒擰了一把:「沒個正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