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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艷拽著梅思硯坐到飯堂最裡面,無視了眾人投過來的視線,給梅思硯盛了滿滿一碗湯麵:「快吃,不用管他們,小少爺向來伶牙俐齒,能言善辯,吃不了虧。」
梅思硯向小艷道了謝,心不在焉地吃起了飯。
小艷看著他把碗裡的素菜都挑出去,只往嘴裡塞了兩口肉。
嘴上沒吭聲,卻默默把自己碗裡還沒動筷的肉通通丟進了梅思硯碗裡。
然後跟梅思硯道:「太膩了,我吃不得葷,交給你。」
梅思硯覺得這許家兩兄弟人實在好,心中感動,第一次在這鹿溪山上起了結交些友人的念頭。
用過了午飯,梅思硯便跟著小艷去了陸承聽的住所,心神不寧的等他回來。
鹿溪山只在上午授課,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其餘時間便盡數交由弟子們自行安排。
但每月一次的考核,卻讓這些弟子們不敢怠慢。
陸承聽沒過多久便從罰室回到了住所。
看見梅思硯,揚了下眉:「梅師兄怎麼在這兒?」
梅思硯看見陸承聽回來,大步迎上去,擔憂道:「可挨罰了?」
陸承聽搖了搖頭:「並未。」
梅思硯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兒:「當真?」
陸承聽便特意攤開雙臂原地轉了圈兒給他看:「本就不是我挑事在先,能受什麼罰?」
他這話倒也不算假,但真正讓他躲過受罰的理由,是飯堂地上那堆,撂翻了杜煜的冰。
新入山兩日的弟子,便能在上午長老授課後,中午便如此順理成章的將其施展出來。
天賦可見一斑。
刑罰長老惜才,先饒過了他,要求陸承聽在第一回考核時熟練掌握十種基礎術法,這罰便可不受。
陸承聽應了。
杜煜不服,刑罰長老便讓他將水化冰。
杜煜化不出來,受了十戒鞭,現下已經回房養傷去了。
梅思硯卻不信,他在鹿溪山三年,一開始打架內鬥的事頻頻發生,後來眾人被刑罰長老的戒鞭打怕了,寧願互噴口水,對罵一個時辰,都不肯動手了。
陸承聽原本不打算將對賭的事兒告訴梅思硯,架不住他纏問,還是耐著性子與他說了個大概。
梅思硯震驚:「一月時間,熟練掌握十種術法?!」
陸承聽嗯了一聲,臭著臉:「這有何難?順風吹火罷了。」
梅思硯看著陸承聽,不禁被他意氣風發,桀驁恣意的模樣所觸動,小臂上豎起一層汗毛,覺得那張原本平平無奇的臉似乎也變得讓人有些移不開眼來。
第251章 殊途12
陸承聽發覺梅思硯在盯著自己看。
他將視線放在梅思硯臉上,唇角緩緩勾起,問他:「梅師兄,盯著我作甚?」
梅思硯聞言一愣,隨即收回目光,有些尷尬道:「抱歉,失禮了。」
陸承聽看著他不自覺泛紅的耳尖,傾身向前,湊近他,問:「好看嗎?」
梅思硯心中一驚,連忙後退一步,滿腦子浮現出陸承聽那張舉世無雙的臉,對「許少安」道:「少安兄莫要說笑。」
然後有些慌亂道:「既然少安兄無事,在下便放心了,告辭。」
他說完也顧不上看「許少安」臉上戲謔的表情,匆匆轉身離去。
走到院門口,還被門檻絆了個趔趄,站穩腳步後便加快了腳步,小跑離開。
陸承聽看著梅思硯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禁笑出聲。
小艷翻了個白眼:「真不是個東西,你就這麼逗他?」
陸承聽心情頗好:「看吧,無論我用何等皮囊面對他,他都逃不掉。」
037適時出現:【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自己綠自己的癖好,真讓人大吃一驚。】
陸承聽臉一板,甩袖回了屋裡。
梅思硯一路跑回自己臥房,坐在床邊,滿腦子亂得像漿糊。
一會兒想的是月色下一身玄色蟒袍的陸承聽,一會兒想的是護在自己面前跟杜煜大打出手的「許少安」。
一會兒兩張相差甚遠的面孔便開始交替,融合。
心動騙不了人。
梅思硯抬起手來,給了自己一耳光。
他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昨夜才強吻了陸承聽,今日便對別人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
他自認不是朝三暮四,水性楊花之人,卻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短短時間內,對著不同的人心跳加速。
梅思硯可以確定自己對陸承聽感情。
是一見鍾情,是見之歡喜,是欲罷不能。
他只能細想關於「許少安」。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對「許少安」的好感,是否是因為許少安對他的示好和維護,便開始試圖將其他人代入「許少安」。
結果無論他帶入誰,他都確認自己完全對其無感。
不管是梅旭,還是與他一起入山的,相貌最出眾,術法最厲害的同窗,或者是同樣對他示好的許湛,又或者是「許少安」那位大哥許少塵。
換成任何人對他這般好,他都無法對其生出半分不該有的好感。
偏偏就是「許少安」。
簡直見鬼。
他煩躁的搓了搓臉,將早些時候才生起的與「許少安」的結交之心按捺進心底,決定今夜便與陸承聽將關係說明白。
從此以後還是離那「許少安」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