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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大開殺戒,想濫殺無辜,想逆了天道,將這人間化為灰燼。
037檢測到陸承聽的情緒變化,心裡叫苦不迭,任務不是它定的,它說了也不算。
只能安靜如鵪鶉,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陸承聽換了身份,加入了新政權。
戰爭無情,縱使他再神通廣大,架不住身受束縛,只能保證自己所參與的每一場戰爭都在最小損傷內告捷,並不能干預整個大環境。
他和南思硯只能保持電話聯絡和書信來往,再讓037時刻關注著南思硯的狀況。
他惦記著南思硯,速戰速決,只用了一年時間,便攢夠了037發布的任務里所定好的貢獻值指標。
第182章 竊玉31(完)
陸承聽拒絕了加官進爵,以傷病為藉口,功成身退,馬不停蹄奔向了遠在萬里之外,等待著他的南思硯。
戰爭在七年後徹底結束。
那一年的冬天,陸承聽帶南思硯和五姨太回了華亭。
以新的身份,邀請了戰友和過去的老朋友,參加了他們的婚禮。
陸承聽親手為南思硯做了鳳冠霞帔,包下了華亭市最好的飯店,光是流水席就擺了三天三夜,出盡了風頭。
那一日,南思硯偷偷掀起紅蓋頭,看著站在自己對面,與自己行對拜禮的陸承聽。
只覺得這一幕像是似曾相識,讓他畢生難忘。
陸承聽自打回來以後,就沒再離開過南思硯身邊。
雖然一年時間不算太長,可那種日日夜夜提心弔膽,生怕愛人不能平安歸來的痛楚,卻到底讓南思硯在心底做了病。
他像是怕極了陸承聽會走,每晚睡覺時,都要緊緊攥著他的衣角。
一開始那些年,他除了偶爾做噩夢會夢到陸承聽走的那一天,倒沒留下什麼其他後遺症。
反倒是歲數越大,腦子越混濁,越健忘,連當天吃了什麼晚飯都時常想不起來的時候,他卻開始頻繁地回想起陸承聽不在的那一年。
「又做噩夢了?」
陸承聽看著驚坐起來,滿頭是汗的南思硯,將他抱進懷裡輕聲問。
南思硯抬手,緊緊回抱住陸承聽,迷迷糊糊道:「承聽,你沒走啊?」
陸承聽就輕輕吻他,輕聲哄他道:「我一直在,寶貝,安心睡吧,我就在你身邊。」
這種現象,從南思硯過了八十大壽,開始分不清今夕何夕時,越發嚴重起來。
他每天夜裡雷打不動都要驚醒一次,被早有準備的陸承聽抱住之後,問上一句:「承聽,你沒走啊?」
陸承聽就也不厭其煩的告訴他:「寶貝,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南思硯聽完這話,才能繼續躺回去,睡到天亮。
直到有天夜裡,南思硯沒再驚醒,也沒再問出那句:「承聽,你沒走啊。」
陸承聽便知道,這回,是南思硯走了。
他伸出手去,摟緊了懷裡還帶著餘溫的愛人,吻了吻他蒼白的發頂,閉上眼,對他說:「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邊。」
......…
「實驗失敗,血清沒起作用。」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實驗人員,看著躺在白色病床上的男人,遺憾地搖了搖頭。
「要不要再等等?博士說了,這次的血清不會有問題。」一位穿著防護服的男人,在厚實的防毒面罩下,蹙眉道。
「血清沒問題,不代表人體可以完美吸收,更何況他被咬的時間太長了,肌肉已經開始僵化了。」
實驗人員耐著性子為男人解釋道。
那男人聞言,沉吟片刻:「再等等吧,如果今晚還沒動靜,再送去火化。」
實驗人員嗯了一聲,像是對這種情況早已習以為常。
拿著紙筆對著隔離病房裡的顯示屏,記錄完上面的數據,便對那男人道:「走吧,晚上再過來。」
陸承聽聽著耳邊的談話聲結束,感受到屋裡強烈的燈光熄滅,又聽著那兩人的腳步聲離開房間,才緩緩睜開了眼。
他感覺到自己身上插滿了各種針頭,有不知名的藥劑正在源源不斷往自己體內輸送。
他試著動了動僵硬的手腳,喚道:【037。】
【請被執法者接收任務詳情及少君思硯的既定命運軌跡。】
037看著這間實驗室里,連接著陸承聽身體各項指數的顯示屏道。
所謂盛極必衰。
在人類世界科技,藥物達到一個難以再進步的盛世之時。
終於有一些一生致力於作死,妄想得到永生的資本家們,斥巨資研製出了一種可讓細胞持續不斷再生的「不死血清」。
研究者們為這種血清命名為【TN】。
Turritopsis nutricula,燈塔水母。
一種傳說中永遠不會死亡的生物。
【TN】一被研製出來,便被資本操控 立刻投入到了臨床試驗當中。
絕大多數生命的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則。
人類在很多時候似乎很強大,無所不能。
但在自然與天道面前,卻又往往渺小又愚蠢。
要想違背自然法則,跟天道對抗,必然要付出代價。
不出所料,實驗出了問題。
第一批志願者在注射了血清之後,體內細胞的確開始了持續不斷的再生。
但遺憾的是,和研究者們所想像的不同。
這一批「小白鼠」在體內細胞變異,可以無窮無盡再生的同時,無一例外出現了腦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