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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聽一邊忙著手上的事兒,一邊對南思硯道:「不過是說了兩句實話,算什麼會說話。」
南思硯回過頭來,伸腿踢陸承聽小腿:「我可不是三少奶奶。」
陸承聽由著他使小性子,打趣他:「是看不上陸家三少奶奶的身份?」
南思硯搖搖頭,語氣帶著三分玩笑:「看得上,配不上。」
南三省總督,身份地位不容小覷,昨晚陸承聽願意為了他南思硯得罪那劉公子,南思硯就絕不會再懷疑陸承聽對他的真心。
但真心歸真心,陸承聽卻從沒跟他提過關於子嗣的事。
他一邊勸自己,能得陸承聽這樣的人愛著,別說是姨太了,他就是一輩子沒名沒分地跟著陸承聽,他都該知足。
一邊卻又覺得這種想法實行起來實在是讓他無能為力。
如果有權有勢的人是他,他恨不得能將陸承聽關起來,綁著他,好吃好喝養著他,親手伺候他。
不讓他出去見人,不給他跟別人接觸的機會,不讓任何男男女女惦記他。
讓他完完全全只屬於自己一個人。
但可惜,南思硯不能這麼做,不僅不能,他還得做好給陸承聽帶孩子的準備。
他想到陸承聽以後還會娶別人,也會跟別人做那些跟他做過的親密事兒,還會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他心裡就堵得厲害。
他越想越難受,盯著陸承聽的側臉,突然就哭了出來。
陸承聽嚇了一跳,一把將人拽進懷裡,抬手擦了擦南思硯臉頰上剛落下的金豆豆:「怎麼了這是?可是我又哪裡惹著你了?」
南思硯搖了搖頭,哭出聲來,委屈道:「三爺,我不想給你帶孩子。」
陸承聽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南思硯腦子裡那點兒小心思,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捏了捏南思硯泛紅的鼻尖,戲謔道:「不想帶就不帶,你若能生,大不了我來帶就是。」
南思硯聽陸承聽這麼說,心裡卻並沒有好受些,他低著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企圖拖延陸承聽的時間:
「要不你努努力?等我實在是生不出來,你再找別人?行嗎?」
陸承聽點頭,問他:「行,努力多久?」
南思硯吸吸鼻子:
「少說也得十年八年,有些人並不是易孕體質,茶樓隔壁開脂粉鋪子的趙大叔,努力了十二年才讓他媳婦兒懷了身子。」
陸承聽答應南思硯:「知道了,那先暫定十二年。」
南思硯乖巧點頭:「好。」
他趴在陸承聽身上,想了想,又哭了:「三爺,我這輩子怕是都生不出大胖小子了。」
陸承聽笑話他:「大胖丫頭也行。」
南思硯揪他耳朵,罵道:「你個混球,你明知我什麼都生不出來。」
陸承聽低頭吻他,不再拿他尋開心,只道:「戲唱多了,腦子裡劇本兒也不少。」
「你能不能生,我這輩子也就只要你一個,等處理乾淨了那劉公子的事,登記登報一塊兒辦。」
南思硯聞言,收了哭聲,沉吟片刻:「三爺,登記就成,登報就算了,我不樂意。」
他是個男人,家世門楣也算不上光彩,陸承聽權勢再大,也堵不住老百姓的嘴,登報這麼大的事,對陸承聽影響不好。
陸承聽知他心中所想,摸了摸他的後腦,沒再多說什麼。
下午陸承聽練兵,南思硯就在房裡待著,他見陸承聽字寫得漂亮,就讓陸承聽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自己拿了筆照著練,倒也不算無趣。
他練著字,休息時就翻翻陸承聽放在桌邊上的閒書,這一翻,就不小心將陸承聽上午整理好的幾頁資料碰到了地上。
南思硯連忙彎腰去撿,一不小心,就看見了資料上的內容。
他識字不算多,但淺顯易懂的東西都是看得明白的。
那些資料上寫的,是關於回收種植罌粟土地和種植並販賣罌粟者的懲罰政策以及名單。
如今這年頭,為此深受其害的人不計其數,但各方軍閥卻視而不見,甚至將其當作斂財的手段,肆意妄為,喪盡天良。
南思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三爺,竟然並沒有和這些人同流合污。
【他看見了。】037對陸承聽道。
陸承聽嗯了一聲:【省著他總是擔心我遭報應,日日不得安生。】
037道:【其實我還挺想看你半身不遂是什麼樣的。】
陸承聽嗤笑一聲:【看別人半身不遂能有什麼趣味?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要是想體驗,我可以滿足你,你直說就是。】
037閉嘴,它覺得以陸承聽的尿性,是可以說到做到的。
南思硯自打知道了陸承聽其實很可能是個好人以後,整個人就輕鬆了不少,心裡壓著的石頭也輕了不少,眼下依然讓他提心弔膽的,就只剩下了劉公子那件事。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劉總督還沒找上門來,建國飯店就先一步出了事。
「三爺,陳小姐瘋了,您聽說了嗎?」
南思硯這兩天心裡壓著事兒,睡不太踏實,一大早便起來去陸公館後院練功,他拿著陸承聽的小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正準備喝上半杯去吊嗓,就聽到不遠處兩個傭人嘀嘀咕咕地說起了建國飯店。
南思硯對這四個字格外敏感,如果這四個字是從陸公館的人口中說出來的,那對他好奇心的吸引就更加無與倫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