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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思硯嗯了一聲:「它死後的罪孽我無法評判,後果得由它自己承擔。」

  「但生前的事,還得由人間法律來管,如果它的死是胡煒造成的,那我就必須得把胡煒捉拿歸案。」

  他聲音很輕卻無比堅定。

  陸承聽目光柔和的看著他,說:「好。」

  于思硯要什麼,陸承聽就給他什麼。

  他在嚴契安將那柄插著一串符紙的桃木劍捅進厲鬼身體的同時,伸出手,抓住了它的一縷魂魄。

  並將于思硯三人,一同帶進了這縷殘魂的記憶之中。

  記憶是從一輛綠皮火車上開始的。

  他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親眼目睹了一場人間地獄。

  剛畢業的女大學生許婧,懷著滿腔熱忱投身進了鄉村振興的教育工作當中,成為了臨西村的一名小學老師。

  她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憑著一己之力,為這些偏遠山區的孩子帶去知識,開拓他們的眼界,豐富他們的未來。

  但現實給了許婧狠狠一個耳光。

  她因為相貌姣好,被某位學生的家長出言調戲了兩句,許婧覺得難堪,毫不客氣的反駁了回去。

  結果沒過兩天,全校就傳起了她的謠言,那些原本該是天真善良的孩子,卻如同一個個小惡魔一般,戲弄她,辱罵她,在作業本和黑板上畫她醜態百出的兒童畫。

  甚至編出童謠來,在課間唱她的名字。

  許婧將這件事上報給校長,校長無作為,只說村裡的孩子都這樣,管束太多,就容易得罪家長,家長一生氣,有的會鬧事,有的會讓孩子輟學,學校很會很難辦。

  許婧看不慣這種風氣,在一次次向上反應的過程中,認識了村長的兒子劉建。

  劉建以追求為名,開始糾纏許婧。

  在多次被許婧拒絕後,惱羞成怒對其進行了犯罪,並拍了視頻,威脅許婧不准將事情說出去。

  但許婧不說,劉建自己卻會說。

  沒過多久,許婧便被村裡的一群混混圍堵,後果不言而喻。

  事後,許婧一咬牙報了警,卻沒想到第二天,事情便在整個村子裡傳了開來。

  成為了女人間的笑料,男人間的談資。

  她還沒等到警方的回應,就先等到了學校下發的文件,以她作風不檢點為由要開除她。

  許婧一怒之下在辦公室砸了校長一花瓶,不料那校長不怒反笑,讓許婧伺候他,不然他就報警。

  派出所的所長是校長的親生兄弟,如果許婧拒絕,他就送許婧去吃牢飯。

  許婧是家中獨女,父母身體不好,還等著她養老。

  無奈之下,許婧不得不再次妥協。

  一而再再而三,許婧幾乎成了這裡的村妓,她吃不下,睡不著,精神狀況逐漸出現問題。

  校長不再讓她去上課,將她鎖在宿舍里,給她吃喝,一些慕名而來的人,只要給校長送些禮,就可以走進那間宿舍,為所欲為。

  胡煒是其中之一。

  只是他運氣不好,在他對許婧施暴的時候,許婧突然發了瘋,狠狠咬了胡煒一口。

  胡煒打了許婧耳光,許婧又暴起對著胡煒又抓又撓。

  兩人在爭執間,胡煒狠狠推了許婧一把,許婧摔倒在地,後腦撞在床角。

  床角出有顆裸露在外的釘子,不偏不倚,戳進了許婧的後腦勺。

  這一幕,被站在門外,透過小小玻璃窗看熱鬧的劉建拍了下來,並當成笑料說給了自己的村長父親。

  村長原本並不在意這件事。

  只可惜劉建罪有應得,註定是早死的命。

  再之後,便有了村長與胡家強行配陰婚的事。

  整件事,要說起來,一村的人,竟沒有幾個是全然無辜的。

  第117章 陰婚21

  于思硯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無論法律多完善,都總會有無所畏懼的鼠蟻蟲蛇。

  無論陽光多明媚,都總有些照不進去的陰暗角落。

  嚴契安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用木劍刺穿了許婧的身體,許婧發出一陣令人驚心的尖利嘶吼,在村莊裡久久迴蕩不息。

  嚴契安大口喘著粗氣,飛身躍起,用桃木釘,釘進了許婧的額頭。

  黑暗如同大霧般逐漸散去,眼前的畫面好似被打破又重組,一輪明月高高掛起,周圍散落著無數星辰。

  村莊依舊寂靜,于思硯知道,魘破了,這裡除了他們,也不會再有活人了。

  許婧的身影在月光下逐漸暗淡,是魂飛魄散的徵兆。

  于思硯打了通電話給局裡,讓局裡立刻派人過來,收拾接下來的殘局。

  他心裡總有些難受:「這事很難評,但事有因果,錯不在許婧。」

  儘管她死後造了殺孽,但她生前善良熱忱,是命運不公,至少不該讓她就這麼魂飛魄散。

  枉來人世一遭,就換了個永世不得超生的後果。

  陸承聽看著于思硯的臉,對他說:「伸手。」

  于思硯不知道陸承聽要做什麼,只乖乖伸出手:「怎麼了?」

  陸承聽握著拳,將手放在于思硯手心上,再輕輕鬆開。

  于思硯感受到手心一陣冰涼:「是什麼?」

  陸承聽拿開自己的手,露出了轉交到于思硯手心裡的一隻亮晶晶的小水母。

  于思硯眨了眨眼:「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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