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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聽斜靠在龍椅之上,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在想昨夜他在沈思硯身上畫的那幅「紅梅爭春」,只描到小腹,再往下沈思硯便怎麼都不肯叫他畫了。
他今夜就是按著沈思硯,也要將那畫畫完。
若沈思硯還是不肯,他便用其他辦法逼沈思硯就範。
這廂,朝臣們拿裝聾作啞的陸承聽沒辦法,便私下裡組織了一群人,去遊說沈思硯,讓他勸勸陸承聽。
沈思硯卻當場冷了臉,揮著劍將那群人趕了出去。
夜裡,沈思硯掐著陸承聽的臉,蠻橫道:「說,是不是你讓他們來勸我的?膩了我就早說,我好殺了你讓你早日投胎去娶妻。」
陸承聽趴在沈思硯肩上,委屈的直哼哼:「你不肯做皇后,讓他們整日來煩我,現下又倒打一耙,說我膩了你,當真不講道理。」
沈思硯抿唇:「男人如何做的了皇后?」
陸承聽抱著他:「只要你點頭,明日我便下旨。」
沈思硯這些年來,一直在等。
等陸承聽立後,納妃。
他已經做好了與陸承聽光明正大「偷」一輩子的準備。
每次陸承聽說起要立他為後,他都覺得陸承聽是在哄他開心,若他真答應了,就太不知所謂了。
心酸歸心酸,卻也覺得,無論如何,陸承聽都值得。
但如今,自陸承聽繼位,已經三年過去了,陸承聽依舊沒有立他人為妃的打算。
但凡有人提出這事兒,他便會以各種理由推脫。
到了現在,已然變成了根老油條,乾脆誰說都當聽不見。
沈思硯與陸承聽肌膚相貼,突然覺得,或許,自己還可以更貪心一點。
於是他終於點了頭,說:「好。」
陸承聽揚眉:「答應了,可就不許反悔了。」
沈思硯垂眸,伸手戳了戳陸承聽:「不反悔。」
陸承聽聞言,當即便披上了衣服,喚人進來,擬好了聖旨。
當著沈思硯的面,「哐」的一下蓋上了大印。
第64章 九千歲是假太監31(完)
翌日早朝,小李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得意洋洋的朗聲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司禮監掌印沈思硯,祥鍾華胄,德才兼備,儀表端莊,深得朕心。
今冊封為后,執掌六宮,宜建長秋,以奉宗廟。
欽此。」
滿朝譁然。
當即便有人站出來反對:「庸朝並無立男後的先例,此事荒唐,望皇上三思!」
之後又連續有人站出來反對,甚至有人威脅陸承聽,若陸承聽執意如此,他便當場撞柱明志。
陸承聽只擺了擺手:「劉大人有一子在軍中當差,剋扣軍餉,損公肥私,該當何罪?」
那要撞柱的劉大人,馬上閉了嘴,不吭聲了。
這些官員們家大業大,即便是自己謹言慎行,官清法正,也免不了有幾個不爭氣的兒女和兄弟。
這麼多年混跡,總有把柄在外面。
無論這些把柄致不致命,以陸承聽的手段,都足夠讓他們喝一壺。
而這皇城之中,無論是誰,都逃不出東廠無處不在的眼線。
陸承聽隨意點了幾位叫嚷最凶的官員,倒沒在朝堂之上明說,卻也明里暗裡地當眾與他們打了打啞迷。
告訴他們,他若計較起來,這些人誰也逃不掉。
事及自身和家人,所有人都閉了嘴。
陸承聽力排眾議,將沈思硯正式記入史冊,讓他成為了大庸朝百年間第一位男皇后。
自古君王多薄倖。
所有人都只當陸承聽太過年少,被心機深沉又位高權重的沈思硯所拿捏。
待再過些年,他羽翼漸豐,再多多見識些才女嬌娘,總有一天會明白,他們的勸諫是在為他好。
屆時再廢了沈思硯,重新立後,充盈後宮,也算不晚。
等到第三年,當年消失不見的長樂郡主突然以舞女的身份出現在那年的除夕宴上,欲行刺陸承聽,替父報仇。
被沈思硯一劍穿心,送她與東嶺王團了圓。
沈思硯救駕有功,地位越發穩固。
等到第六年,太后獨自一人背上行囊,踏出皇宮去浪跡天涯。
出宮前親手將鳳印交由沈思硯掌管,下了懿旨:「只要她不死,庸朝皇后的位置就不准換人。」
等到第十年,九皇子被封了王,出宮立府,陸承聽將其嫡子留在宮中,記在沈思硯名下,冊封為儲君。
等到第三十年,沈思硯早已將手中權力分散出去,變成了整日喝茶作畫,養鳥餵魚的小老頭。
陸承聽的後宮,始終都只有沈皇后一人。
「我老了。」
沈思硯靠在陸承聽肩上,看著夕陽逐漸落下山尖。
他早年間受過太多苦,前兩年突然病了一場,身體大不如前。
陸承聽雖說早年間身子不太好,但這些年一直細細調養著,比沈思硯的狀態好不少,依舊是丰神俊朗,氣宇軒昂。
陸承聽攬著他的肩,吻著他已然花白的鬢髮:「與我初見你時,沒什麼兩樣。」
沈思硯輕笑,知道陸承聽又在逗他:「我過去常常在想,若是能早些遇見你,便能多陪你許多年。」
「後來,我常常琢磨,該如何求佛拜神,才能讓我來生還能再伴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