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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人福身,準備退下時,曹嬤嬤又開了口:「抬頭,讓老奴瞧瞧。」

  宮人們抬起頭,讓曹嬤嬤看了個仔細。

  曹嬤嬤神色凌厲,警告她們:「今日之事,不准外傳,否則,當心你們的舌頭。」

  那幾個宮人連忙低頭應是,得了准許,這才離開。

  所幸這事兒就發生在鳳棲宮內,當時大多數宮人都在花廳另一邊準備晚宴,看到這一幕的人並不多。

  皇后身邊的女官會意,立刻下了封口令。

  只是那些個官家小姐,還需皇后親自敲打敲打才行。

  「說說吧,徐姑娘,為何要將郡主推下湖。」

  曹嬤嬤站在皇后身邊,替皇后開口。

  徐清荷跪在地上,慌忙解釋:「回皇后,臣女冤枉!郡主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皇后記得這個徐清荷。

  之前自己的承聽無非是與她開了個玩笑,她便尋死覓活的整出那麼大動靜,鬧得宮裡宮外人盡皆知。

  還差點兒害陸承聽受到皇上責罰。

  她擺了擺手,根本不聽她狡辯,專制道:「拖下去,賞二十大板。」

  徐清荷一聽就慌了:「娘娘!皇后娘娘!是郡主先辱罵太子殿下的!臣女不服才與她爭辯了兩句!」

  皇后不信,要說徐清荷罵陸承聽,她倒信得很。

  她揚眉:「郡主如何辱罵太子?」

  徐清荷連忙道:「郡主說,她倒了血霉才會入宮,皇室子弟沒一個好東西,她根本就不想嫁給太子殿下!」

  皇后聞言,冷笑一聲,看向在場其他小姐們:「都有誰聽見了?」

  所有人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她們確實看見長樂郡主和徐清荷單獨說了幾句話,但沒人聽見內容,也沒人在意。

  之後兩人便突然打了起來。

  徐清荷在說謊。

  皇室子弟沒一個好東西,這話並非長樂說的,而是徐清荷說的。

  她還說,陸承聽是個空有皮囊的廢物,對她一見鍾情,愛她愛的死去活來,想要娶她,但她不願意。

  長樂從始至終只問了徐清荷一句話,她說:「這就是你和五皇子偷情的理由嗎?」

  徐清荷現在只想拖延時間,等陸政延來了,自會想辦法替她解圍。

  可惜皇后不給她時間。

  「謀害皇室宗親,還信口胡謅妄圖欺騙於本宮,再加二十大板。」

  她說完,給手下的宮人使了個眼色:「莫要讓本宮再聽見她在這兒放………」

  曹嬤嬤一聽見這個「放」字兒,立馬察覺到不妙,偷偷踩了皇后一腳。

  皇后在桌案後偷偷用手指頭回戳了曹嬤嬤一下。

  她輕咳一聲,當即改口:「大放厥詞。」

  宮人接到指令,立刻捂住了徐清荷的嘴,一左一右將她拖了出去。

  長樂郡主溺了水,又受了寒,宴席沒了主角,皇后將那些個官家小姐也通通打發了回去,只剩下皇家自己人,倒真成了家宴。

  徐清荷受了罰,只剩一口氣,被送回了徐家,陸政延一整晚都憋著怒火,臉色青白交加,皇上兩次點了他名,他都沒反應過來。

  他難看的臉色成了陸承聽的下酒菜,一邊與站在皇帝身邊的沈思硯眉來眼去,一邊坐在席間大快朵頤。

  看的沈思硯想笑不方便笑,總是捏著自己的大腿將眼神挪向別處,過一會兒又忍不住要去看陸承聽。

  直到皇后悄悄瞪了陸承聽一眼,示意他收斂點兒,陸承聽才低下頭去不再看沈思硯。

  幾日後,沈思硯剛剛從東廠辦完了差,正欲回司禮監沐浴更衣,躺到床上看會兒書,順便等陸承聽過來。

  才到司禮監門口,便看見了穿著一身白色廣袖流仙裙的長樂郡主,正提著食盒站在司禮監門外。

  身後還跟著兩個宮人。

  沈思硯不喜歡長樂。

  他先是因為長樂的到來和她與陸承聽之間的婚事,難受了許久。

  後來又因為救了長樂,被陸承聽連續折騰了整整三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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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雖說他也並非不願意,不享受,但夜夜如此著實讓他腰酸腿疼又睡不好覺。

  每每送走了陸承聽都已經是乍見天光,他躺不到一個時辰便又要起來辦差。

  箇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實在很難對長樂有好感,只淡漠又疏離道:「見過郡主。」

  長樂郡主看著面前一身白衣,戴著貂絨風領,玉樹臨風,謫仙之姿的沈思硯,紅了臉頰。

  她垂下眸,將手裡的食盒遞給沈思硯:「沈督主前些時日出手相救,長樂感激不盡,親手做了些點心,特來向督主道謝。」

  沈思硯看了眼那食盒,沒接,只敷衍道:「郡主客氣了,這是奴才該做的。」

  長樂見沈思硯沒接那食盒,面上有些掛不住:「這是東嶺的特色,長樂手藝還不錯,若督主不嫌棄,還請收下長樂一番心意。」

  郡主是主,太監是奴。

  主子的賞賜,做奴才的若敢不收,那就是不識好歹。

  沈思硯對身後的小李子使了個眼色,小李子便笑眯眯的接過了長樂郡主手裡的食盒。

  「奴才剛辦完差回來,手上不乾淨,恐髒了郡主的食盒,還望郡主見諒。」沈思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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