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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遞交作品給出的時間還算寬裕,而隨著賽事的進行、淘汰,不僅競爭越發激烈,時間也被壓縮,參賽選手必須在有限的短時間裡,激發出最不可思議的創造靈感。
所幸比賽就在帝京,燕將池總算能如願天天抱著人睡覺了。
澈穆桓被毛茸茸的腦袋拱著,不得不放下手頭的筆墨失笑看著面前男人:「不是說了我馬上就來睡麼?去床上等我。」
「一個小時前你就是這樣說的。」燕將池抿著嘴,看澈穆桓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守約定負心漢,看得澈穆桓心虛得眼皮微跳,率先挪開了視線。
「那再等我……」澈穆桓清了清嗓子。
「已經快零點了,醫生說你的心臟不能總熬夜。」燕將池打斷,「拍戲拍夜戲我已經勉強算了,現在可不允許。」
他拉下澈穆桓的手,抽走對方手裡的筆,目光下意識掃過青年正畫的畫幅上,動作稍稍頓了頓。
就見畫上,是兩道騎著駿馬奔騰的身影,一人束冠,一人高馬尾,畫還沒畫完,但他已經知道這畫的是他們倆。
燕將池眼睛微亮,忍不住又看了看。
「現在想要我繼續畫完麼?」澈穆桓見狀眼裡染上笑意。
「……不行。睡覺去。」燕將池掙扎了幾秒,極有原則。
澈穆桓:「……」
嘖,沒以前好哄好騙了。
第68章 萬人嫌第六十八天
萬人嫌第六十八天
兩人在書房裡略微僵持著對視, 似乎誰也不願意讓步。
燕將池見澈穆桓還帶點孩子氣耍賴似的賴在書房裡不願離開,他眼裡沾上星星點點的笑意。
這一點還真和以前沒變過。
以前他也常常因為對方畫畫又或是習字時冷落自己,而總圍著對方亂轉, 不是把書翻得嘩嘩響, 就是坐在椅子上前後地搖著翹起椅腳發出動靜來,他常常邊做邊悄悄用餘光觀察著澈穆桓的反應, 但澈穆桓總是能做到屏蔽他。
除非他真的上手做點什麼,迫使澈穆桓不得不中斷。
當然,這挺惹人煩的, 需要掌握一個度。
掌握得好, 他就能收穫對方一個下午的時間, 掌握得不好, 那就可能是他被對方冷落不止一個下午那麼簡單了。
咳。
對此, 燕將池有一打的經驗之談。
他有那麼一點寥寥無幾的成功案例,也有厚厚一沓的失敗回顧。
不過失敗乃兵家常事, 嗯, 他能從中汲取教訓, 提煉重點, 屢敗屢戰, 樂此不疲。
而現在,對上眼前的澈穆桓,燕將池知道他能怎麼做。
「就一會兒,我很快就好了, 停下來的感覺就不一樣了。」澈穆桓偏頭, 獎勵又或是安撫一般地親了親燕將池的嘴角, 軟下聲音飛快地保證。
燕將池頓了頓,他看看時間, 遲疑了一下,而澈穆桓知道這一下的遲疑就是答應的前兆了。
燕將池勉強答應青年再畫二十分鐘。
他的拒絕和原則在澈穆桓的面前不值一提。
熬夜對肝不好,現在又到了春分時節,就該早睡養肝。
——自打澈穆桓體檢之後,燕將池對養身這一領域頗有研究。
「你回臥室嘛,不用陪我。」澈穆桓見燕將池沒有離開的打算,眨眨眼催促驅趕道。
「然後你便又『忘記』了時間,直到我過來再催促你?」燕將池微微挑眉,「要是我睡著了,那就正好了。」
澈穆桓微微一噎,被燕將池說中得有些心虛。
果然知他者,莫若燕將池。
青年露出一個軟乎的笑,又親了親男人的嘴唇:「好吧,那就從現在開始計時。」
燕將池目光微暗,微低頭,接住戀人蜻蜓點水一般的獎勵,又加深了些許——獎勵嘛,還得是自己主動爭取來的香。
澈穆桓輕咳一聲,被燕將池鬆開後,他揮揮手,示意男人離自己遠些,免得礙著他發揮了。
他注意到燕將池坐到了自己對面的沙發上,好像除了看著他之外就無事可做了。他下意識翹起嘴角。
澈穆桓很快收回注意力,強迫自己專注靜心下來。
他不自覺地抿了一下嘴唇,嘴唇被方才燕將池親吻得格外的艷色,微微充血似的紅腫幾分,叫澈穆桓忍不住半咬著下唇,提筆專注在畫卷上。
二十分鐘的時間轉瞬就過去了。
燕將池還訂了個鬧鐘,以至於鬧鐘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把澈穆桓驚得手都一抖,險些墨水抖在畫卷上。
幸虧沒灑。
澈穆桓看向燕將池,哭笑不得地搖頭:「你還定了鬧鐘??」
「因為有人不自覺。」燕將池似笑非笑地彎起嘴角,若有所指——明晃晃地看著澈穆桓。
澈穆桓:「……」
「該睡覺了清臣。」燕將池說道。
他走到青年身側,看書桌上展開的墨跡未乾的畫卷——
水墨畫一般的黑白主色調中,兩匹駿馬上,束著高馬尾的少年郎一截紅色的髮帶隨風飄起,與身側束冠青年身上的暗紅束腰腰帶相輝映著,皆成了這幅畫卷中最亮眼的色彩,飄逸瀟灑,猶如注入了一道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