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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穆桓扭頭找燕將池,卻見男人轉動著輪椅,將先前他熟悉手感隨手寫的幾個大字也收了起來,
他看著男人收攏起那張紙,一旁導演看著欲言又止,手都伸出去了,見燕將池把紙張攏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便又僵在了空中。
燕將池抬眼,冷冷掃了一眼導演和兩旁的工作人員,就像是一頭護食的頭狼,一瞬間,便叫那幾隻手飛快地縮了回去,仿佛無事發生一樣。
澈穆桓見狀好笑。
「阿燕?」他喊了男人一聲,燕將池很快收回視線,操縱著輪椅回到澈穆桓的身邊。
「先把東西放好,我們再出去?」澈穆桓看向燕將池,視線落在男人收起來的宣紙上,詢問著。
燕將池點頭。
陳導目送著這兩人轉身走遠的身影,又看看只剩下狼藉的桌面,深深嘆了口氣,他只是想撿漏都不行,燕家那個真是小氣得很……
澈老師的書畫,作為男朋友,平時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的嘛,還和他搶,呵。
回到房間,澈穆桓笑著看燕將池藏起他的那張大字,他不合時宜地想,這有種像是巨龍藏寶貝的樣子。
燕將池總算找地方收拾好了,他看著面前透著幾分熟悉的字跡,眼色微深。
他用不著比對自己收藏的真跡,也能認出方才那副水墨畫與那人的畫跡多麼的相似——卻也僅僅是相似。
但這也足夠了,畢竟這具身體不如過去那般,但是一個人的習慣,筆法、筆勢、筆意卻是難以變化的,而這些,他都在那幅畫中看到了。
如果記憶丟失,那麼一個人的字跡、畫工仍能原封不動地保留下來嗎?
燕將池眼色越發深沉,猶如一潭不見底的黑湖,他既想知道眼前的青年是否想起了些許事情,但又清楚,在眼下的環境,他沒法問。
他在心底深深吸了口氣,壓下了心底一閃而過的念頭。
燕將池淺淺抿了抿嘴,再抬眼看向澈穆桓的時候,眼裡的深意掩下,而是捎上了幾分委屈和探知般的好奇色彩:「我都不知道你會畫……」
澈穆桓聞言便道:「現在這不就知道了嗎?」
他對上燕將池的眼睛,頓了頓,心微微一軟,只好又說道:「平日裡我也不常畫,偶爾撿起來,手都有些生了。」
「那張寫廢了的紙,又何必留著?你要是喜歡,下回我好好寫一副給你就是了。」澈穆桓戳戳燕將池,笑眯眯地彎起眼,偏著頭道。
燕將池聞言抬頭,定定看著澈穆桓:「那說定了。」
「這幅我也要,以後那幅,也要。」他見澈穆桓的視線落回了自己收起來的紙上,他飛快又補充道,就像是擔心澈穆桓要把這紙再拿走。
澈穆桓失笑,只好點頭。
【噗,燕總的樣子好像霸占玩具的熊孩子】
【澈老師的幼教資格證原來是這樣拿的(狗頭)】
【私下有練手的對象,天天哄嘿嘿】
【我們這款年下的不同風味啊嘖嘖,燕總你反思一下!】
【真的是嘿嘿,這是獨占欲吧,獨占欲!男朋友的東西都是我的!】
【連澈老師寫廢練手的紙都要留著嘿嘿,陳導好像本來是要收走的吧?結果就被燕總瞪了,立馬像鵪鶉哈哈哈,乖乖送上】
【真的嗎哈哈哈】
【真的真的我作證!邊上工作人員都已經把手伸出來了,結果,嘿,不敢拿,一點也不敢】
【這不就讓我撿到了?嘿嘿,嘿嘿嘿】
燕將池見澈穆桓點頭答應了自己,他也跟著微微牽起嘴角。
兩人原是打算出門去酒店咖啡廳隨便吃點小點心,結果被余虹菲拉著準備了一遭明天的禮物,這會兒再看時間也已經快到了飯點,便索性不再去。
等到臨近六點,余虹菲發了條消息給澈穆桓,約著一道去餐廳。
晚餐的餐廳位於酒店頂樓的花園餐廳,餐廳是露天的,即便在兩旁都擺上了暖汀,在冬季也鮮少有人會在夜晚用餐。
不過節目組預定的是花園餐廳里的最大包廂,包廂里有暖氣,穹頂是一層晶透的玻璃,抬頭就能看見星空。
也就是一路走過來的路上會有些凍人。
燕將池給澈穆桓又添了一條圍巾,裹得嚴嚴實實,還拿了一副手套出來,被澈穆桓拒絕了,他不喜歡那副手套上的皮革味,直接兩手藏在口袋裡。
燕將池只好自己戴上。
澈穆桓幾人來到餐廳的時候,牧雨希和許可安這兩對小情侶也陸續到了,牧雨希看了一圈,開口問:「對了,你們明天的禮物都準備好了嗎?」
牧雨希想,要是真沒東西準備,那也就只能用她的了。
余虹菲笑眯眯地點頭:「托澈老師的福,都有了。」
牧雨希聞言好奇地眨眨眼:「什麼什麼?」
余虹菲翹翹嘴角,簡單把下午的事情概括解釋了一下:「……就是這樣,我們最後一分錢也沒花,嘿嘿,我得了個剪紙畫,澈老師還倒賺了小几百歇爾克。」
牧雨希詫異地看向澈穆桓:「你還會畫這個?我怎麼不知道?」
澈穆桓似笑非笑地掃過來,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