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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去管他們會怎麼想,唐淳找了個舒服的坐姿,拿出手機又開始切屏翻看。
池煜瞬間沒了爭鬥的心思,很快跟上去坐在旁邊。
唐淳不說話,他就也不吭聲,只管默默陪著。
柏文宴再次對這種企圖用賣可憐吸引唐淳注意的行徑表達不齒,原地掙扎了幾秒,最後還是選擇跟著湊上去。
但唐淳沒給他同樣的機會。
在他即將靠近的時候,唐淳抬頭疑惑地問了句,「你還不下去嗎?」
柏文宴:「?」
「車裡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柏文宴:「……」
每次都這樣。
用完了就丟。
柏文宴臉色陰沉地止住腳步,目光從唐淳臉上划過,而後隱約看到池煜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揚。
小人得志。
柏文宴憤憤不已,但行為依舊順從,正要轉身出去,忽然又被唐淳叫住。
「等等。」他抬起頭說道,「你先在樓下找個位置坐著,要是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年紀三十左右,隨身背著一個單肩包的男人進來,你就過去告訴他我會很快把錢打過去。」
柏文宴皺了皺眉。
最後一句話聽起來像是某種黑話,沒頭沒尾但只有知情者才知道具體是什麼深意,通常用來傳遞某些不能見光的信息。
……所以唐淳在做什麼秘密交易嗎?
可最近也沒看出來他有什麼異樣。
雖然疑惑,但柏文宴還是點了點頭,只是表情冷淡,臉上寫滿了不爽兩個字。
走之前還盯了池煜一眼。
等柏文宴徹底出了門,池煜才試探著問道:「是長久性的僱傭嗎?」
「不是。」唐淳刪掉手機上的一條陌生信息,輕微搖了下頭,用了個合適的措辭,「他待不了多久。」
主角遲早要回到屬於他的高山之巔,現在所有的落寞和沉寂,都只是猛獸真正戰鬥前的蟄伏而已。
聽到自己的猜測被否決,池煜再次鬆了口氣。
不是就好。
-
不清楚等了多久。
只知道是在反覆猜疑唐淳和池煜關係的過程中,柏文宴才看見他等的目標人物。
黑色衝鋒衣,黑色單肩包,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性。
一切都很符合。
柏文宴停住了一直敲打吧檯桌面的手指,起身朝那個中年男人走去。
一樓人最多,普通人埋進人海估計就是隨波流浪,但柏文宴憑藉自己的體型,還是強行開出了一條路。
中年男人也戴著口罩,目光無神地往前走著。
直到柏文宴攔住他,他眼裡才微微湧現一點神采。
「有人讓我帶句話給你。」柏文宴低聲說道,「他會很快把錢打過去。」
中年男人很快明白過來,但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但他沒有直著往門的方向走,而是從旁邊繞了一個大圈。
柏文宴疑惑地全程盯著他,剛開始還覺得這個人行為迷惑,直到看見他不經意間擦肩經過一個西裝男。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身形。
柏文宴呼吸猛地一滯。
困惑的神情在一瞬間轉變為陰沉和冷肅。
算算時間,他跟這個人好像也才半個多月沒見,但離上一次見到這個人的心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的柏文宴,只恨不得衝過去親手殺了這個背叛者。
——也就是盧江,他曾經的舍友兼合伙人。
剛開學進宿舍那會兒,柏文宴對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印象。
他眼裡只有自己的目標,所以原本沒打算在大學結交什麼朋友,是盧江一直以各種討好的方式靠近他,才讓他勉強和這個人接觸。
後來著手準備創業,很多事柏文宴一個人忙不過來,正巧當時盧江自告奮勇,他就給了盧江一個合夥的機會。
即便是名義上的共同創業,多數時候的決策和談資都是柏文宴單獨完成的,雖然盧江也足夠努力,但在這方面,他永遠跟不上柏文宴的腳步。
小公司小有名氣那段時間,兩個人合作一直很順利也很愉快,經常通宵熬夜趕方案,見面就是分析市場情況,分開前的最後一個話題也永遠是對公司未來前景的藍圖規劃。
這樣的關係一直持續到畢業。
直到柏文宴的能力被柏父發覺。
其實柏家有很多孩子,從父輩到孫輩,數不勝數,甚至一個比一個優秀,柏氏掌權者的競爭向來很激烈。
當時柏父最疼愛的兒子碰巧英年早逝,難過之餘,柏父更在乎的是誰來頂替他兒子的位置。
受年齡和身體情況限制,柏父已經無法受董事會信任去管理公司,他只能培養下一代替他守住地位。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看見了柏文宴。
柏文宴創立的那家公司雖然資金少、規模小,但短短几年已經迅速冒頭,在網際網路行業小有名氣,十年內想要上市並成為領軍企業,恐怕能夠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