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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葉言光怪陸離的經歷,擺在沈故面前的是無盡向上的階梯,抬頭望去看不到盡頭。
沈故抬腿跨上階梯,時間在這時候已經變的模糊。
他不知道自已走了多久,但……他終於走到了終點,階梯的盡頭是神座,上面坐著神明。
神明一襲鴉青色長袍,大刀闊斧的坐在金色的神座上,祂抬眸時,沈故看清了他的臉。
一瞬間,沈故被封存的記憶仿佛找到了開關一般,盡數浮現他腦中。
漆黑的眸子微怔,原來他和葉言還有這種淵源。
「看來你什麼都想起來了。」神明抬眸看著沈故,薄唇輕啟。
「是,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沈故眼睫下斂,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他是他,同時也是祂的一具分身。
混沌初開,祂是最初誕生的神明,也被諸神稱為主神。
祂的生命太過漫長,漫長的時光讓生活越發的枯燥,祂不得一次次進入沉眠中。
後來神明選擇化出一具分身遊走於人世間,為枯燥無味的生活增加一些趣味。
這具分身就是現在的沈故。
沈故第一次遇到葉言的時候,他還不叫葉言。
祂第一次遇見葉言是在一個古武位面,那時他只是一群奴隸中的其中一個。
少年的眼睛格外明亮,深藏著對活著的嚮往,與周圍的麻木格格不入。
只不過是偶然一瞥,卻在心裡泛起了淡淡漣漪。
在皇權的時代,人命是微不足道的,就更不用說是奴隸了。
而那個叫阿木的少年卻一步步踩著無數屍骨走上高位。
只是阿木最終還是死了,他付出一切得到的地位也抵不過皇權輕飄飄的一句話。
祂冷眼旁觀著一切,作為神明祂不會插手凡人的事,更不會去更改他人的命數。
初遇少年時他才十二歲,祂第一次注視著一人,而這不過只是短短十年。
之後祂又遊走了幾個位面,然後再一次遇到了那個少年,少年的命數還是一如往昔那般短命。
這次他叫林然,幼時的一場車禍讓他雙腿殘疾,再也無法正常行走。
祂遇到他時,少年紅著眼眶雙手捶打著毫無知覺的腿,似乎是在訴說命運的不公。
這一世少年的出身很好,只是這樣的出身在他雙腿殘疾後卻變了,父母開始逐漸冷落他,因為他不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在他之下還有一對龍鳳胎弟妹。
林然沒有因為無視和奚落而自甘墮落,他拼命的學習讓自已變的更加優秀,讓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他。
可是最後他還是死了,死在了頂級的爭鬥中,也是在那時他才知道他原來一直都是棄子,他只是父親在外面的私生子,而母親接納他也不過是為了讓他成為親子的磨刀石。
第一次遇到是偶然,第二次是巧合,第三次則是不由自主的跟隨。
作為不死的神明,祂無法理解少年對生的渴望和執著。
祂親眼看著他一次次在生死之間徘徊,一次次靠著驚人的意念挺了過來。
帶著強烈信念的眼睛,是祂見過最漂亮的,祂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好奇。
第三世,第四世…已經數不清祂跟隨了少年多少世,只是每一世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每一世他都沒有活過三十歲。
第96章 往昔的太子殿下
長久的跟隨,讓神明突然有了想要改變的想法,說不清心中到底是何感覺,祂想讓他活得更久一些。
帶著神明的賜福,在二十二世紀死於二十七歲的葉言再次轉世投胎,這一世他帶著上一世的記憶。
荒大陸。
「天降祥瑞,大吉,大吉啊!」老者激動的望著皇城的上空,金光浮動,華宮現,龍鳳呈祥。
隨著一聲嬰孩的啼哭,天空中金光大震,龍吟鳳啼。
「皇后誕下了皇子!」
「哈哈,吾兒帶著祥瑞出生,將來必成大器。」高大英俊的男人笨拙的抱著嬰孩,大笑道。
「墨言,以後吾兒便喚南宮墨言,是荒大陸未來的主人。」
雕刻著神鳥的大床上,臉色蒼白卻格外美麗的婦人嗔怪一聲。
「陛下,怎可說這種話。」
「有什麼不能說的,孤現在就封吾兒為太子,將來就是這大陸之主。」
男人懷抱中的嬰孩眨眼,眼神中透著一股清澈的愚蠢,這就是他這輩子的父親!感覺……還真是不錯。
太子殿下一歲喚靈,五歲修成靈師境,十歲靈王境,十二歲便已是靈皇境,當之無愧的荒大陸第一人。
所有人都對他寄予厚望,他也不負這厚望。
「吾兒天生靈體,靈體形態又變化萬千,不如就叫天權。」
天權二字帶著無盡的殊容和看重。
「它叫天權,你便叫天衡吧。」少年郎望著自已的龍紋長槍,眸光溫和。
荒大陸是皇權統治階級,貧富差距很大。
但這一切南宮墨言從來沒有切身體會過,因為他是金貴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溫和良善,清雅廉正,在荒大陸名聲極高,受萬民敬仰。
或許是因為帶著二十二世紀的記憶,南宮墨言從骨子裡便刻著遵紀守法,哪怕如今的他凌駕於法律之上。
越是深入了解這個大陸,南宮墨言便越是想要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