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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肅王在與某某大人說話,便是今日這樣正在小憩。
見不到肅王,微嫿微感失落,但幸而李簡願意接她的東西。
她屈身朝肅王廂房盈盈施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李簡看著她纖細背影,直至消失不見,才轉身回頭走進院子裡。
李簡在門外輕聲喚了一聲:「王爺。」
房內傳出肅王的聲音,「進來。」
李簡推開房門,看見肅王正坐在上方,原是以手支頤斜靠在軟塌上,閒閒地看著一卷書,見他進來,目光往他手中的東西一掃,便又坐直了身子。
「走了?」
「屬下說王爺正在休憩,沈姑娘便走了。」
「她說了什麼?」
「沈姑娘問起王爺傷勢是否好轉,又問王爺最近休息可好,飲食可好,另外還送了這盒點心過來,說是江南那邊的做法,沈姑娘親手做的。」
李簡將那盒子放在肅王的案桌上。
肅王瞥了一眼盒子,道:「她最近做些什麼?」
李簡腹誹,明明沈姑娘剛剛就在門外等著,偏要問他。
然他還是面不改色,如實回答:「沈姑娘最近在幫小畫徒修正之前幾個案子的嫌犯畫像,另外也教伍小妹繪畫。」
肅王默了一會兒,道:「下去吧。」
李簡應是,退出門外。
肅王仍握著那捲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下。
他把書放下,將那微嫿送來的食盒打開。
盒子是黃楊木的材質,雕著花卉紋路,看著也甚是精美,就是裡面的東西看著與這精盒不太相配。
軟軟的五坨糕點,圓的、橢的、不規則的,形態各異。
肅王輕嗤一聲,她那雙妙手,不用規矩都還能畫得那麼圓,偏偏用手捏卻捏得不成形狀。
看來還算實誠,確實是親手做的。
拿來咬了一口,還算清香可口,可就是有粘牙。
肅王嚼著嚼著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
往剛剛咬開的口子一看,糕子三分二是鬆軟的,裡面的芯倒像是沒完全熟透。
他苦笑,她倒也不用太過實誠,自己明明不善廚藝,火候這種稍有難度的事情,盡可以交給旁人。
***
微嫿雖然每日來大理寺應卯,其實需要她做的事情著實不多,過了午時,便可以歸家。
她出了大理寺,走到跟劉伯約定等候的巷子裡,登上自家的馬車,李嬤嬤已坐在車裡了。
李嬤嬤問道:「見到王爺了嗎?」
微嫿苦悶地搖搖頭,「嬤嬤,我是不是錯了,不該這麼快出肅王府的。」
在大理寺里,她父親的案子被肅王捂著,旁人無從得知,而在外面她著人打聽到的東西,似乎一夜之間就憑空消失了。
無助、茫然,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剛剛開始,她覺得心中煩悶難安。
「姑娘沒錯,過年了,總要回自己家過的。」李嬤嬤心中酸澀,外面除了對主君獲罪的傳言越來越盛,現在連姑娘出入肅王府,也有人開始嚼上了舌頭。
但是這些話,她不能跟姑娘說。
微嫿點點頭,總是要在自己過完年再說。
冬寒臘盡,過年迎春的氣氛越發濃烈。
文軒閣原來算是這條街里比較大的畫館,如今卻因沈思被拘之事影響,又加之前微嫿不惜開罪好幾個生意往來的掌柜,文軒閣明里暗裡遭到同行打壓,生意也遠不如前。
今日有幾位曾將墨寶畫作放在文軒閣寄賣的畫師前來結算。
這幾位畫師當初選擇文軒閣,除了因為文軒閣在行內名聲好價格公道外,還因沈家對館內寄售墨寶畫作挑選甚是嚴格,非上品精品不收,一旦能夠入選,相當於助寄售畫師在書畫屆內將自己身份提升了好幾個台階。
而且沈家從不以畫師出身論作品優劣,寒門畫師也有公平競爭的機會,若是運氣好,還能得沈思指點一二。
李畫師臉上露出尷尬神色,歉意對微嫿說道:「沈姑娘,我們不是想要為難姑娘,而是真的——」
「李先生,我都能明白的。」微嫿淡然一笑,打斷了李畫師的話。
幾位畫師一直來都與沈家關係不錯,若不是為了今後生計問題,也不會選擇與沈家割離。
微嫿也不含糊,直接與幾位畫師說明清楚。
若是願意寄售,便還寄放在這裡,若是不願意的,可清點核對後自行帶走。
一共五位畫師,有三位是要全部清算,還有兩位是留一部分放在文軒閣繼續寄售的。
微嫿也不惱,一一將銀錢結清,過後又親自送幾位畫師出了店門。
硯兒滿臉鬱悶地看著那幾個遠去的身影。
「李先生平日裡看起來那麼通情識理的一個人,居然說走就走。」
微嫿語氣淡淡說道:「生計都沒了,總要另尋活路吧。」
「姑娘,你不怪他們?」
「有什麼好怪。你走了我才傷心。」微嫿故意逗她。
「姑娘!你說什麼渾話呢!」硯兒激動得臉都紅了。
微嫿點了點她漲得通紅的小臉蛋,「好了好了,是我發渾了,快去幫我研墨!」
「姑娘要做什麼呢?」
「寫春聯!」
以往過年都是沈思自己寫春聯,今日微嫿寫了好幾副春聯,打算在畫館張貼兩幅,其餘的拿回家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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