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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夕禾身形不受影響,迎著這威壓視若無物。
「實在抱歉,這位師叔,我在神隱境中一直見到的是於瑞師兄和雲嬋衣師姐那般的戰力,我還以為築基圓滿的師兄們應當差不多。」
「我只是築基五境,為了能多撐下來幾個回合,這才拼盡全力,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這兩個築基大圓滿的師兄怎麼這麼拉?
這未說完的一句話大家心知肚明。
李丁和陳衫漲得面色通紅。
他們的戰力在築基九境已經是委實不弱了,又是兩人出手。
卻被一個五境的弟子險些擊殺。
這傳出去,會有人信嗎?
周羅瞧見她不受自己的威壓影響,眼中露出了異樣之色。
區區的一個築基女修怎麼可能不受到自己金丹壓制?
被裴夕禾含著冷意和嘲諷的話嗆了一口,他的面色黑沉。
裴夕禾卻揚起了頭。
笑得燦爛。
「師叔,我實在是不知道我一個區區五境居然能傷到兩個大圓滿師兄。」
「若是驚嚇到了這兩位師兄,那我便向他們道一聲歉。」
「我這第二道考核,應該就算是過了吧。」
周羅被她所駁,瞧著是溫溫柔柔,卻是四兩撥千斤地給他打了回來。
本來此事傳出去就不美。
明眼人就瞧得出,她在被他們打壓。
若是這不給她通過,又是一番風浪。
他最終是冷哼一聲,扭開頭去不言語。
而此刻,有著一道強橫的氣息駕臨此地。
裴夕禾面色微微一變。
所料不差,還是來了。
除了趙青塘和那尊主撕天大手之外,這道氣息,已經是裴夕禾瞧見過的最強一人。
氣息固若深淵,凝實無比,頗有山嶽之穩沉。
而他腳步輕踏,有著靈韻散落,頗有仙風道骨的韻味。
他瞧上去三四十歲,甚至比之周羅和宋州還要年輕些。
面容之中帶著幾分青年的俊美,一身灰色的道袍,手持一道浮塵。
無論是三個金丹還是五個築基弟子,都是面色帶了崇敬和尊崇。
李槐瞧見此刻的情景,眉宇沒有絲毫波動,只是眼底抹過了幾絲疑惑。
這和他們所估料的不同。
本就是打算讓兩個築基大圓滿打壓裴夕禾,再從而他出現,以擇師金令收下其為徒弟。
李長青的安排不可謂不精妙。
如此一來對於剛剛被打壓落敗的裴夕禾而言。
這李槐乃是元嬰真君,收她為徒,不就像是一束黑暗中的光嗎?
甚至李長還特意調查過。
裴夕禾在神隱境最後的搏鬥之中確實戰力不俗,可以迎戰築基後期。
可他沒想到裴夕禾短短時間凝結道心,掌握了真正的隨心意刀而戰力暴漲。
李槐依舊沉穩。
他柔著聲音說道。
「我乃是玉衡峰玄源真君。」
「我觀你天資聰穎,底蘊不俗,也聽聞了些許你神隱境之中的事,覺得脾性相投,也早就贈出金令,願收你為真傳。」
「你可願意。」
裴夕禾眉宇之間逐漸升起了笑意。
眾人以為這是被天上的餡餅砸中而生出的喜意。
若是裴夕禾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恐怕確實此刻會頗為高興。
元嬰真君的師傅雖比不得揚天下的大能,可教授裴夕禾也是綽綽有餘了。
但她已經從木晚處知道了流言起於李家。
姜明珠同樣嚴明李家李長青對她有著惡意。
這齣自李家的李槐?
縱使是化神尊上,於她而言也不過是帶糖的毒。
「弟子惶恐,多謝真君抬愛,但弟子這幾日左思右想,終歸是性子頑劣不堪,天資低劣,不配作為真君之徒。」
裴夕禾向來懂得什麼是形勢比人強。
她姿態頗低,從儲物戒之中取出了那一枚擇師金令。
李槐的眸色頗為複雜。
說實話,他倒是真沒想到裴夕禾能拒絕他的橄欖枝。
這不過,這崑崙仙宗,李家也不可能真正的一手遮天。
而也向來沒有什麼強買強賣的師徒說法。
若真的鬧出去,內門的執法堂,他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他是堂堂的元嬰真君,自有一番傲氣。
若非是長青少主動用權柄要求,他也不會真的想要收一個三靈根為徒。
他剛剛還頗為柔和的面色一下子就全然消去,帶了幾分冷。
「你可想好了?」
語氣中含著的冷意幾乎讓三個金丹都忍不住心裡一抖。
裴夕禾面色依舊保持著那一副謙卑的模樣。
「弟子愚昧,自不敢污了真君門楣。」
她還沒那麼傻,拜你為師,自找苦吃。
「好得很,不過本真君奉勸你一句,做人做事,切莫眼高手低,踏踏實實。」
裴夕禾不發一言。
這時候管你怎麼想的,她一個築基修士敢和真君硬著來,那才是真傻。
「哼!」
李槐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帶起的勁風將裴夕禾掀翻,她堪堪穩住身形。
眼中卻並無怨懟之色。
她只是在心裡想著。
若有一日她到了元嬰真君,勢必要這李槐,也嘗嘗被人掀翻在地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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