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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被認出來,黎初漾擋臉,蕭閾朝她招手,示意腦袋伸過來方便說話,她被騙過去,他黑亮瞳孔被一種明確渴望占據,目光未經隔膜的與她對望,聲音緊得發皺,「你要想,我現在回家拿戶口本。」
她像被踩到尾巴,炸毛了,爆粗口,「傻逼吧你,睡一覺而已。」
聞言蕭閾只是點頭,「嗯,一碰你我就變傻逼。」
他拿吸管戳開牛奶塑封,探身遞給她,她賭氣不接,他又往前了點,領口往下掉露出鎖骨,然後把牛奶硬塞給她,熨熱她出車後迅速涼掉的手,話鋒一轉,「乖乖,因為你設的那絕處逢生的計,我忍到現在沒插手。」
黎初漾不領情,「那你就一直忍,別壞我的好事。」
「知道,等你弄完,哥再跟他們秋後算帳。」
「我說了,不要插手我的事。」
「那你也別管我。」
「我從來沒想管你。」
兩人眼神撞擊對碰,形成對峙姿態。
車外冷,蕭閾不想耗太久,盯著她,目光深重。她被看得心虛,他揣摩她的表情,打開天窗說亮話,「漾漾,你一直很聰明,揣明白裝糊塗這事你玩的比誰都熟,我計較的東西和最低的那條線,你門兒清,不想掰扯清楚可以,我尊重,不代表可以糊弄,死氣白賴討說法那不爺們,我一般不樂意干。」
「所以,決策在你,別讓我做傻逼事。」
看似移交主動權,實際軟威脅。
牛奶盒的兩雙手還交握著,黎初漾看蕭閾一眼,手指收攏捏緊,牛奶從吸管噴出來,幾滴濺落手背,她迅速收手起身,嘗到惡作劇報復的爽,不管他車豪華內飾的遭遇,當他的面喝完半瓶牛奶,往他臉上扔,然後豎中指,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傳來低笑,她加大抬腿幅度,使勁踩積雪發泄。
蕭閾跟老父親似的,堅持不懈叮囑著,「還有,等下談判如果沒十成把握,別把人逼進死胡同,狗急了會咬人,上頭前給哥打電話,記住你是女孩子,別跟人硬鋼。」
她懶得理,步子撕得飛快,他在後面吼,「黎初漾!你聽到沒?」
路人看他們,她覺得丟人,埋低頭,隔幾米喊回去,「聽到了!」
手機響了聲。
我無敵帥氣的男人:【乖,保護好自己。】
早上蕭閾懟門口,親手加的大號,死皮賴臉親自改的備註。黎初漾又罵了句傻逼,尋思碰到他變得如此幼稚,脾氣也暴躁。
到酒吧門口,黎初漾眼珠滴溜轉,腳尖調轉,去旁邊便利店買了包最貴的煙,取下腕錶裝進大衣內襯口袋,順便把口紅補完整,想了想,沾點口紅塗在鼻尖臉頰等處模仿被凍出來的面色。
進店時,慕雁幾人說老股東們都在消防管道,等的不耐煩了。
「嗯。」她撕開塑封條,敲煙盒往那邊走,等見著人影,含根在嘴裡,沒點,「等會照我微信發你的做。」
慕雁幾人一看黎初漾胸有成竹的樣兒就知道今天這事她有招。
「哎喲,可算見著人了。」領頭的男人叫王垣,快五十歲,事兒媽,「小姑娘家家的,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
黎初漾不接腔,摸了下荷包,煙掐回指尖,笑說:「借個火。」
沒人理會,視線往所有人臉上慢慢兜一圈,頗具壓力,十幾秒後,王恆率先掏火機,她不接,叼著煙腦袋往前湊。
二十多歲的丫頭片子讓年過半甲的男人點菸,見所未見,但她那張清純臉,竟別有番江湖韻味,說白了,氣場唬人,於是王恆給她點上了。
黎初漾攏焰,吸一口緩吐,再像老手般取煙散給他們,直切正題,「我聽小慕說你們都想退股,但要求兩倍回購價。」
停頓,有意無意瞥一眼。
「其實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勸你們不要退,畢竟之前的方案推行非常順利,資金方面完全沒問題,只要再籌幾筆,等消防……」
「小黎啊,不是這個問題,你知道我們年紀大了,沒能力再承擔一次風險,這段時間,看你把攤子鋪這麼大,每天擔心得吃不好睡不著。」
酒吧混圈老闆風評不好其次,輿論負面影響極有可能面臨品牌與公司的追償,後續費用是否負擔得起,以及籌集資金的人脈關係是否還能存續。
王恆等人的視角,不確定因素太多,不如趁尚能榨取利益時撈一把走人。
黎初漾摸得透徹,出事前吩咐停工,今天通知復工。
忍耐多時,守株待兔。
「這樣啊,之前你們挺有信心的,我還以為你們見風使舵。」
王恆幾人打哈哈笑,三言兩語的客套話,對她託辭並不買帳。
黎初漾聽的不走心,仰頭望天花板的消防管道,徐徐踱步,來回兩次後,笑容悉數斂去,「確實,最近討伐我,聽風就是雨的愚昧之人太多,你們肯定不是那種人呀,畢竟前老闆坑了你們,而我這個現老闆,不止幫你們支付拖欠的員工工資,還同意讓你們以物抵錢入股。」
她將菸蒂丟地上,碾踩熄,眼神顯露疏離凌厲,咬字清晰,「現在說退就退,和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有什麼區別?怎麼,幾個大老爺們想欺負我一年輕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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