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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喜悅和後悔衝擊蕭閾的神經,他愕然地看著眼前狼藉景象。心疼,驚慌,害怕,懊惱,太多複雜情緒交織,他將她抱在懷裡,沉默地解開領帶,拿濕巾輕輕擦拭血液,手失控地發抖。
完了,徹底玩完了。
黎初漾心裡還未被填滿,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這樣,直到滾燙眼淚砸到皮膚。
蕭閾頭埋在她頸間,眸底晦澀,溫柔而求諒地親吻她,「漾漾……對不起……我……對不起,我真的是個畜生……」
他反覆道歉,眼淚不停掉,快在她肩窩積成小水窪。酒喝多了竟然是這樣的。黎初漾無語,「你哭什麼?」
「我……對不起……」
「……」
她默了默,抬頭望天,沒想明白現在的情況。
他哭得傷心,鼻翼和唇瓣緋紅,哽咽著懺悔道歉。
快一米九的大男人在那哭,黎初漾忍無可忍,戳開蕭閾的頭,「你是不是有病?」
蕭閾抿唇,起身站到床邊,膝蓋彎屈,直挺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往常張揚不羈的人,如今這副臣服卑微的姿態,她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他滿眼通紅地望著她,積蓄的淚水大顆大顆往下落。牽起她的手,討好地舔她指尖,近乎呢喃的腔調,「我知道錯了,你打我吧,柜子里有把小刀,你還回來……就是別不要我……」
哭的還挺好看。男人的眼淚果然是最好的嫁妝。她不合時宜地想。摸了下他的腦袋,安慰道:「你到底幾歲了?我都沒像你這樣,哭得稀里嘩啦的。」
語氣有點寵,「不就幾秒鐘嗎?有什麼了不起,男兒膝下黃金,有淚不輕彈,你是一個不占,還不起來。」
「……什麼?」蕭閾緩慢眨眼,濃長黑睫濕成一綹一綹,尾端掛著顆淚珠。
黎初漾看著他上半身各種狂野的刺青,第一次體會到反差感的魅力,她承認自己被勾引到了,小聲試探,「不然再來一次?」
蕭閾發懵,重複地問:「再來一次?」
她垂睫,表情難以言喻,「你不行嗎?」
「……」蕭閾終於聽懂了,霎時悲傷憂鬱的情緒消散,目光劇烈掙扎,他怕她討厭不敢輕舉妄動,怕不應承惹她生氣,吻她的膝蓋,低聲說:「我行,我沒問題,身體很健康,每年都會檢查……」
事關尊嚴,他補充解釋,「可能第一次,我沒經驗就快了點,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
捕捉到關鍵信息,黎初漾盯著他的發頂,懷疑地問:「第一次?」
「嗯。」他耳根發紅,「漾漾,我好開心,我們都屬於對方了。」
騙鬼呢,那麼會,怎麼可能,她壓根不信。
腳背發癢,蕭閾細細吻每一處,從小腿到大腿,如同虔誠的信徒般跪地膜拜。他呼吸變得濁重而壓抑,脖頸的血管青藍明顯,乾燥的吻變成濕黏舔舐,他抬頭注視她,瞳仁被沖刷到發亮,隱約琥珀色,目光含情而動情,「可以嗎?」
因為克制,汗水從他的下頜滴落,她側臉,「嗯。」
手錶,飾品全部摘掉放床頭櫃,蕭閾握緊黎初漾的手,觀察她所有動態,她皮膚很白,淡藍血管和吻痕變成一幅畫,黑髮如墨,襯得膚色白到幾乎透明,難以抓住,仿佛一戳就碎,他小心翼翼溫柔探索,給予她緩衝時間。
即便如此,對她的感情,只需一點飄然回饋,於他而言便是乾旱季的第一場雨。蕭閾渴望被眷顧,身體與她依偎,她嘆息出聲,肩頸優美的曲線起伏著,像座連綿、重巒疊嶂的高山,妄想從山腳攀登觸碰頂點,得全心全意,跨過千山萬水,他爬過去,用最虔誠的吻一點點侵蝕,由淺入深,手指探入她發隙,潮濕和溫熱包裹舌頭和手,口腔,皮膚充斥她的氣味,濕漉漉的玉蘭香。
屬於他的玉蘭終於開花了,蕭閾有種美夢成真的眩暈感,所有陳舊與嶄新的情緒翻江倒海,他深陷其中,再不能自拔。
窗外不知何時飄旋雪籽,室內恆定溫度皮膚清黏起汗。
暖調燈光照融蕭閾耳廓的細小絨毛,黎初漾透過瞳膜層疊霧氣看見他皮膚泛起漂亮光澤,她頭暈腦脹,裡面似乎有火在燒,手指從他皮肉包裹的肋骨往上數,劃到他胸腔粉色心電圖,她閉上眼感受心跳,錯過了蕭閾一瞬間激動的眼神。
隨後聽見尖牙撕開塑膜的脆響,下一秒,他猛的,自舌尖開始將她掠奪殆盡,很深,特別深,呼吸被剝奪洞穿,她一下回了神,掀開眼帘,淚在眼眶打轉,遍遍顫抖。
「乖乖,別哭。」蕭閾在臉側輕喘,手臂抱她的頭,「不然我更想欺負......」
黎初漾憋住眼淚,欲迎還拒,他眸色漸濃,「這樣的表情太可愛了,更忍不住。」
「不要……」
原來人臉上的潮紅不僅因為悶熱,看著她失神又渴求的眼神,蕭閾忍不住笑,嗓音帶顆粒質感,沙啞柔情,「想要什麼?說出來,哥來滿足你。」
想要什麼?黎初漾神思混沌迷惘,視線里,蕭閾飛揚的眼梢隨笑而生動,她觸上他光潔汗濕的鼻樑,恍惚地問:「怎麼沒有了?」
蕭閾知道她說的是痣。
毫不在意地笑了下,「你不喜歡,我就點掉了。」
黎初漾眼眶泛酸,毫無邏輯地想,原來感情可以這樣浪漫,但隨她顛得呼吸困難,丟失自己,於是通過切身體驗領會到,水字旁的兩個字,原來可以將人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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