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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漾平時情緒穩定,她對自己發泄般的行為也感到詫異。
「鬆開,」她不知道他怎麼就激動了,眼睛不敢亂瞟,視線低斂,「我拿紙。」
蕭閾搖頭,「不要紙。」
她看他,「?」
接著,他眉梢挑起她熟悉的,漫不經心的弧度,咬字清晰地說:「要舔,像我昨天那樣。」
黎初漾哽住,半響,騰出手抓枕頭朝他腦袋砸,「滾啊!死變態。」
蕭閾爽了,也不躲。歪著頭笑,笑得胸膛震顫,懶腔慢調地說:「救命,家暴了。」
賤樣。
她把枕頭扔過去,他身子一斜,鬆開禁錮,撫摸被她咬過的齒痕, 「反正親也親了,睡也睡了,你認不認戀愛關係,咱倆都是。」
「我們只是玩——」
「黎初漾,你搞清楚,」他笑容盡數收斂,看著她,沉沉黑影掩去眸光,壓迫感擴散到空氣,話里話外點她,「是你先撩我,親我,昨天也是你非要纏著要,想玩沒問題,把我當傻逼糊弄也沒關係,但別給我整不承認這套,誰都不是十七八歲了,你再提一次,我現在就把你辦了,聽懂了?」
黎初漾第一次意識到,年少時的蕭閾和成年後的蕭閾有多大區別。
但不能否認,他是有脾氣的,只是一般懶得追究。從回國,他在明,一切了如指掌,他早知道自己認出來了,選擇隔岸觀火,不拆穿裝模做樣的讓遊戲繼續又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想做什麼?報復嗎?
她唇嚅動幾番,莫名產生無力感,索性直白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蕭閾沉默,過了幾秒,「我想做什麼,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分別後,蕭閾懷恨七年,不甘心讓他念念不忘,以至於想證明他足夠有魅力當初是她錯了,除了男女之間那點破事,黎初漾想不到其它答案,總不能青春期的悸動持續七年忘不掉,這種可能太微乎其微了,她沒那麼自作多情,五臟六腑泛起酸意,表情語氣都冷淡,「上床?做.愛?」
公寓頂層遠離車水馬龍,空氣沉寂到只能聽到蕭閾的呼吸變重。
「現在穿上衣服,走。」
黎初漾聽話地爬起來,全身肌肉有點酸疼,下床雙腿差點軟在地上,她緩定心神,撿起地板的衣服,背對他慢條斯理地穿。
蕭閾默視她近在咫尺的身體,潔白肌膚,淡淡柔潤的光澤,每一處輪廓恰到好處,仿佛按他心意捏造。那麼軟,那麼輕,那麼脆嫩的人,他都捨不得用滾這個字眼,為什麼她總能像一把刀扎進他心裡。
黎初漾繼續將化妝的瓶瓶罐罐收拾到包里。
談崩了也要保持禮貌,頷首:「再見。」
「等等。」
她安靜地等待下文。
蕭閾冷著臉,抓起牛仔褲套好,沒系皮帶松松垮垮吊在腰間。他光著腳,雙手抄兜,大步離開了房間。半分鐘後,將一條嶄新的運動褲扔給她,「換這個。」
手指摩挲柔軟的布料,黎初漾低眼瞧自己沒有絲.襪保暖的腿,她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謝謝,多少錢,我轉給你。」
蕭閾的怒如鯁在喉,氣得渾身難受。
見她看都不看自己,他雙眼冒火,忍不住了,「黎初漾!」
黎初漾仰著眼,男人頭髮濃黑凌亂,光裸的上半身全是抓痕,脖頸那道尤其明顯。
她閱讀他挺直鼻樑、下頜的切線,他輪廓優越,五官極致,經得起任何推敲。地腳燈的橘光昏昧,照得面頰陰影不夠冷硬,絨而顫,壓得他那雙漆黑瞳仁的目光除了憤怒,還有不安。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猶如受傷的野獸,既想撕咬,又懼怕自己的凶戾嚇跑她。
或許還有更多晦澀的情緒與暗示,黎初漾讀不懂。
她對所有事情,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要什麼。唯獨對蕭閾,胸臆之中混沌凝滯,杳杳不知所往。
黎初漾自我妥協地嘆了聲,走過去,伸出手,蕭閾在她抬腿走向他的那一刻,氣就凝不住了,意會言傳低下頭。
她用掌心覆蓋他的眼睛,在他唇角留下一記輕吻。
「你想和我談戀愛。」肯定句。
睫毛低掃過皮膚紋路,無聲的叩問與回答,留下癢,她縮手,他攥住她的腕,點了點頭,嗓音發悶,「嗯。」
名字逗留在舌尖,幾經輾轉,終是說不出口。她說:「Threshold,霍本。」
他嘴唇動作猶豫,不知該不該回應,沉默片刻,「嗯。」
黎初漾低頭,不想表情的破綻被他捕捉,「談戀愛可以,但你得把視頻刪掉,直播不許刷禮物,還有,我不喜歡你的眼睛,你要願意......」
蕭閾彎腰把高度拉到讓她更舒適的程度,縱容地笑了,「好,聽漾漾的。」
話鋒一轉,「可做那些事的時候不方便,你也會不舒服......」
「我先走了,早上還有點工作。」
黎初漾轉移話題。
兩人就早餐和見面時間糾纏將近五分鐘,洗漱完她換上了那條運動褲,蕭閾說內搭毛衫丑,挑了件衛衣給她搭配,離開他家後,走進電梯,她看著銅壁的人影,後知後覺衣褲尺寸似乎正好是自己的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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