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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剛剛受傷,力道無奈收著,碰見他就變得不像自己,深呼吸,結果全是他的味道,臉更燙了。她小聲囁嚅,「鬆開。」
蕭閾仰望穹頂的碎星,瞳膜呈現撲朔迷離的流彩色。
他思緒凌亂有很多話想說,譬如「這環境還挺羅曼蒂克,像蠻荒里唯一的玫瑰園,想不想接吻「「你身上太軟太香了,別貼我那麼近」「你認出我是蕭閾了嗎」「在想什麼」......可喉間輾轉幾番,卻變成小心翼翼的試探,「為什麼咬我?」
「你磕疼我了,而且把我的隱形眼鏡撞掉了。」黎初漾說出早準備好的理由。
「......」
蕭閾表情複雜。
兩年前太生氣,把黎初漾的工作號拉黑,但仍舊關注,元旦之後她的工作減少,因為做飛秒手術眼睛需要休息。
卸去力道,她撐地爬起來,毫不猶豫與他拉開距離。
四目相對,不著邊際的洶湧。
思緒順交匯的點爬進大腦,蕭閾盯著她,快把她盯穿。
帽子脫掉後顱頂被壓得不成形狀,乾脆額發全部往後捋,現在散了幾綹搭在有稜有角的眉弓。沒有墨鏡遮掩,他的那雙眼睛,純澈乾淨卻鋒芒難掩,目光總有種輕慢的冒犯和侵略性,組合優越鼻樑,兩頁帶笑弧的唇,天生一副對什麼都不上心,不羈張狂的浪蕩樣。
黎初漾晃了晃神,下意識閃躲。
這是身體給出的最直接反應。她其實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即使過去也很少自卑,但在蕭閾面前,所有一切被降維打擊。
甚至,七年了,她仍舊抬不起頭。
年少的蕭閾,在涼川附高大名鼎鼎,風光無倆。
家世,學校背後的董事,上下學司機接送,非校服日不帶重樣的行頭。
樣貌,憑藉模糊偷拍,蟬聯三年校草寶座,情書塞滿抽屜。
才華,奧賽選手,英語口語比老師還好,籃球玩出花,樂器,琴、鼓、薩克斯樣樣精通,就連人家當飾品帶的玩具口琴都能吹出悅耳旋律。
還有,成績。
猶記得高一,除卻數學英語他的其它科目慘不忍睹,但分科前,全部扶搖直上,高二衝進理科紅榜第一頁。
太多太多,本來全部隨十六歲的她死去,他一回來,她看著她像詐屍般睜開了眼往外爬。
墨鏡為什麼不能焊在他臉上,他是Threshold霍本多好,她就能避免重溫不愉快,擁有成年男女短暫快樂的上頭期。
「意思是,你現在看不清我。」
兩人的腕還被鐐銬鎖在一起,蕭閾屈起食指輕劃她的手背,黎初漾往旁邊躲,「看不清。」
他笑著,有點玩味,又有點落寞,「剛剛那麼近,也看不清?」
「鏡片疊在眼前了。」
「這樣啊......」
她拍掉沾在衣服上的花瓣,語氣興致乏乏,「我需要看清什麼嗎?」
兩人之間隔重重光影,卻像一堵無形的壁壘,什麼都穿不透。
蕭閾凝視著黎初漾,許久眼睫垂下。
「沒什麼,隨便問問。」他的聲音失了真,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她又問:「你不是白內障嗎?不戴墨鏡可以嗎?」
墨鏡撿起來,心中酸澀往上延續,蕭閾低頭輕笑,「當然不可以,剛剛情況緊急,你不說我都沒發現,難怪......」
「難怪,眼睛有點疼。」他的眼眶輕微顫動,紅了一圈,是忍耐的痕跡。
「那你就戴好墨鏡,別讓它再掉了。」
蕭閾手一頓,戴好墨鏡,「好。」
黎初漾鬆口氣。廊道傳來腳步聲,抬手指向他的唇,他沒反應,她提醒,「口紅太明顯了,擦一擦。」
蕭閾屈腿,抬腕搭在膝蓋上,鐐銬泛幽光。
他漫不經心勾了兩下,嗓音發冷,「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是嗎?」
「倒也不是......」
「那是什麼?和我接吻丟你人了?」
「我嘴巴都沒張,也不算接吻吧。」黎初漾故作鎮定,被蕭閾過於漂亮的手吸引注意力,沒看到他的咬肌統統繃緊,繼續說:「而且你的技術也不好......」
後頸被一隻手控住,往前拉,她意識到他的不懷好意,掙扎,慌忙推他,蕭閾輕嗤一聲,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迅速側頭,精準無誤地咬住她下唇瓣,完全不溫柔,幾乎像發泄,力道很重,牙尖刺進軟肉,帶來酥麻疼痛,她蹙眉,瞪大眼睛的一霎,他鬆手,看也不看她,若無其事地坐回原位。
她真的太能氣人了,簡直搞人心態,蕭閾胸膛起伏,心跳快,全身上下發緊。除了因為無法克制的怒意,人也有點興奮,他其實比較喜歡這種刺激的親熱,溫柔那是裝的就為徐徐圖之,不然之前不會把人弄到缺氧。
黎初漾用指節碰碰被咬過的地方,隱隱發燙,狗玩意,肯定留牙印了,她瞪他,「你發什麼瘋?」
「早通知過你,我這人吃不得一點虧。」蕭閾嗓音還有些沙啞,抬手隨意地抹拭暈開的唇印,尖銳的喉結滾動著,語氣淡淡:「疼嗎?疼也忍著,別忘了你先惹我的。」
「你——」
「我怎麼?不爽是吧?」他把鐐銬猛地一拽,不以為然地揚下巴,痞里痞氣跟小流氓似的,「來,只要你夠膽,咬回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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