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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閾一隻胳膊吊兒郎當掛在前台桌沿,咬著吸管,眼睛環視一圈。店內裝修暗黑風哥特風,角落擺設不是骷髏就是棺材,牆壁貼畫死亡氣息濃重。他盯著前台類似乾涸血液的痕跡,咳了聲,「你玩過嗎?」
「沒有。」黎初漾笑眯眯地說:「但這劇本我寫的。」
蕭閾低頭瞥她,冷笑,「你還挺全能。」
「嗯,我也這麼覺得。」黎初漾掃了個充電寶,3元錢一小時,漲價了,她遲疑了會兒,客氣地問:「你要充電寶嗎?」
今天上午他們基本都在一起,蕭閾按開手機,看了眼電量,稍微想想就知道黎初漾趁他不在打了多少電話發了多少訊息。
「不要,」留意到她壓根沒準備給自己的動作,他笑,語調跟著慢悠悠飄,「我又不像你天天業務不斷,兩個手機都不夠用。」
黎初漾懶得搭理他的怪腔怪調,雙指放大工廠那邊的大貨圖,「知道就好,所以等會好好玩,注意有沒有特別bug的地方,我好改進劇本。」
「把我當測試員呢?」
「你怎麼會這樣想?」她驚訝得抻圓眼睛,「測試員要給錢的,我們是朋友關係,談錢多傷感情。」
蕭閾:「......」你他媽就是想白嫖。
慕雁插話:「黎姐,你寫的那本特牛,之前好多顧客來挑戰出去都被嚇哭了,你朋友第一次玩的話,其實我不建議選這個級別,最好從入門級別開始玩。」
「這樣啊,」黎初漾想了想,真誠建議道:「那換成微恐吧。」
「不用。」
「不然中恐?」
「就重恐。」
蕭閾心想瞧不起人的姿態擺給誰看呢,大步走向靠門的懶人沙發,兩腿敞著,一隻手隨意搭在靠背,一隻手玩手機。
他今天穿的牛仔褲,布料偏軟,之前面對面坐黎初漾沒注意,這會兒視線不自覺停留在突兀之處,她挪回眼,轉身對慕雁說:「酒吧那邊別人我不放心,這邊你去招個店長,不用看學歷,要會來事兒、平常喜歡玩的年輕人,兼職全職都行,工資如果在平台就標4500-6000之間,具體細節加我微信詳聊。」
「好勒。」慕雁問:「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溫度調高了?」
「茶太燙了。」她淡定。
「那喝點涼的吧。」
「嗯。」
慕雁知道黎初漾胃不好,從前台下面摸了瓶礦泉水遞給黎初漾,透過她的肩頭看向店門的休息區域。
男人脫掉了棒球服外套,鬆散靠著沙發,衛衣柔軟貼住腹部,隱約窺見起伏的肌肉線條,似乎嫌陽光刺眼,他兩指拈住漁夫帽拉垂到眉骨下面,只露出削直鼻樑和嘴角,嘴角笑意不深不薄。
慕雁壓低聲音八卦地問:「黎姐,那小哥哥好帥啊,是你新男朋友嗎?」
「不是,普通朋友而已。」
「可是他一直盯著你看欸。」
狗皮膏藥似的視線黏在後背,黎初漾不知道能看出什麼花,擰開瓶蓋,岔開話題,「人搖到沒?」
「有人回我了說兩個男生,還差兩個,周日一般都是下午和夜間場,有了,」慕雁笑著說:「寧姐說她和男朋友在附近剛吃完飯,問我什麼時候開。」
「......她知道是重恐本嗎?」
「不知道,我跟寧姐說你在這兒,她說馬上到。」
預想到即將面臨的驚聲尖叫,黎初漾覺得造孽嘆了口氣,「行吧,你讓她別墨跡,快點。」
包給慕雁存放,黎初漾慢步到休息區域,當初為節省成本,沙發與沙發之間沒有茶几,她喝了幾口水,下意識往那瞟。
蕭閾本來就在看黎初漾,循視線低頭,「......」
回國前,蕭閾在底特律,城市中產階級和下層人民生活城區的分界線的八英里街,參加過8mile Battle比賽。
嘻哈源自街頭,平日台面禁掉的詞彙在地下肆無忌憚,那邊歌詞圍繞美女跑車大麻槍枝的匪幫說唱多,即興說唱兩人對壘少不了激情開麥,人身攻擊除了身高外貌就是器官。
蕭閾其實不喜粗俗詞眼,認為帶梗罵人更有底蘊,有次對面穿著白背心的黑人歌詞太髒,種族歧視什麼都來。幾回合蕭閾也上頭,一手握著麥,一手扯著那黑人衣領嘲諷他「身上穿的新背心還是新bra,哦,難道是等著你朋友給你bl** job」。下回合黑人脫掉背心拉開拉鏈,邊wave邊用帶顏色的詞彙回擊。
台下觀眾搖手起哄,滿場大吼Pants off。蕭閾這人從小骨頭硬,認慫天方夜譚,按開皮帶搭扣,牛仔褲松垮吊在胯,全場沸騰炸翻,他又撩起T恤露出淌著汗的腹肌,倨傲地揚起下巴,笑得狂而痞,向黑人比中指。
濃烈的雄性荷爾蒙讓台下女人們發瘋,眼神直白。台上五顏六色,有格紋、蕾絲、純色……氣氛嗨到爆炸,那是一場關乎種族與男性尊嚴的爭鬥,最終因燥熱的混亂結束。
在美國時,蕭閾性格肆意隨性壓根不在乎,主要坐姿規矩不舒服,平日褲子多半選擇深色。
但黎初漾這個人就是他的興奮劑,蕭閾無法冷靜自持。
她還在看,還在看。
shit,乾柴擦出烈火。
「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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