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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人多熱鬧,我孫子也和你朋友差不多的歲數。」
等蕭良驥起身,黎初漾低聲對蕭閾說:「你有什麼事啊,這麼急?」
「我.....」蕭閾欲言又止,想不出恰當理由,隨便編造,「以為你被人騙了。」
她無語,「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嗯,你是二十四歲的小孩。」他自然接腔,把花塞到她手裡。
金澄澄的明亮晃進眼底,空氣瀰漫向日葵的花香,清新又熱烈,像初夏陽光的味道。
蕭閾似乎特別喜歡向日葵,現在的微信頭像,球鞋有時佩戴白瓣向日葵的金屬徽章,脖子的疊加項鍊偶爾也會出現小小的向日葵徽標。
過去追求者動輒象徵愛情的玫瑰,黎初漾照單全收,物盡其用做鮮花餅,之前有次收到永生花,一看兩千多轉手拿去鹹魚賣了。她沒什麼浪漫細胞,自己平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鮮花都未曾買過一支更何況是向日葵。
玫瑰不如向日葵,她聞著香味心情舒暢,表情柔和,抬眼,「怎麼突然買花送我。」
蕭閾心念微動,掩飾般轉目,對問題避而不答,反問:「你找律師做什麼?」
「這是我的私事。如果你不想吃飯可以回去,我下次補給你好吧。」
「......我想吃。」
考慮到老人家飲食清淡,黎初漾在公司附近找了家檔次高的粵菜館訂下包間。
蕭良驥坐山水畫前的主位,她隔一個座位在右手邊坐下,「您想吃什麼?有沒有什麼忌口?」
蕭閾想坐旁邊,她小聲說:「這上菜口。」
上菜口怎麼了?蕭閾偏要拉她旁邊的高背凳,「我就愛坐這兒。」
蕭良驥咳嗽一聲,「沒有忌口,小黎你隨意點幾樣就行,就當家常便飯,我出去打個電話。」
黎初漾只好轉頭問蕭閾,「你呢,想吃什麼?」
「隨便。我去上廁所了。」
「......」
爺孫兩一前一後出去,在廊道腳步一致。老爺子腿腳利落,抬腿踹蕭閾的膝蓋彎,力道不重,他朝前趔趄,不滿地問:「您這是做什麼?」
「小兔崽子好意思問?」蕭良驥哪裡還有方才正經模樣,「從上次那事之後,老子到現在都沒喝過一口酒!」
蕭閾雙手揣兜,往旁邊一靠,促狹地笑:「那找老蕭費姐去啊,跟我說有什麼用?」
「少在這兒裝蒜。」
他挑眉,直敘正題,尊稱也不用了,「行,我不裝,你來跟我說道說道,不好好遛鳥餵魚跑來當江湖道士騙人,唱的哪一出啊?」
「我正兒八經出來工作。」
「......怎麼弄到她聯繫方式的?」
「管得著嗎你?」
「......」蕭閾是真服氣,拿老爺子沒辦法,雙指掐太陽穴,長嘆氣,「行行行,我管不著,你別告訴她我叫蕭閾就行,別壞了我的事。」
蕭閾和黎初漾的事兒蕭良驥知道七七八八,他當初好奇怎樣的女孩把自家混帳玩意迷得五迷三道,觀察久了,有愛屋及烏,也有打心眼的喜歡,即使他活了六十八年,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聽她談及家裡的事,心中不免產生憐惜與佩服。但感情之事,蕭良驥不好插手,「你這又唱的哪一出?」
蕭閾不想解釋,「別管我。」
「看來瞞了人家不少事啊?現在還沒追到?」
話里話外揶揄,蕭閾品出不對勁,「你怎麼知道我在追她?」
「我還沒老糊塗。」
「......我是問,現在,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沒想到自己孫子是真孫子的意思,蕭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慫蛋!」蕭良驥年輕時的暴脾氣,一張鐵嘴能把人說哭,語速快絲毫不打磕,連續輸出不帶喘氣:「行不行啊你?多少年了?今年能帶回家吃飯?白給你這麼好的基因!把自己捂那麼嚴實也不怕長痱子!」
他使勁掐了把蕭閾的大臂,口吻嫌棄:「練的肌肉不知道有個屁用!網上那麼多擦邊的小男生,人家怎麼玩,你有樣學樣把衣服脫了發幾張腹肌照會不會?學那麼多玩意不知道利用,鋼琴吉他架子鼓秀了沒?還有那什麼大風車,我看你學的時候挺起勁,你倒給她轉幾個啊!禮物不知道送,情歌也不給人家寫,還追人呢我的老天,就你這追法追到太平洋都追不到!不會追也不知道找你爸取經!別人送玫瑰你送一堆大臉盤子,等花開了剝瓜子給人吃啊?什麼毛病!」
「.......懂什麼。」蕭閾聽得腦仁疼,心想老爺子平常在網上看什麼東西,衝浪沖他媽溝里去了。
那麼多年回國那麼久,進展急死人,蕭良驥簡直恨鐵不成鋼,抖了抖沒有灰塵地西裝下擺,往廁所走。
蕭閾追上去,「她今天什麼事啊?碰到什麼麻煩?」
「你自己不會問她?平常橫到天上,這會兒當孫子。」
蕭閾吊兒郎當搭蕭良驥的肩,沒臉沒皮地說:「我可不就是爺爺的孫子,告訴我唄。」
「滾蛋,老子是有職業道德的律師。」
蕭閾:「......」凶什麼凶啊。
雖不知倆孩子當初為何分別這麼久,但蕭良驥看得出來黎初漾喜歡蕭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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