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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抽出三張準備放到桌中央,蕭閾的手直接伸過來了。
黎初漾懶得理會,嘴臉冷酷無情, 「自己貼。」
蕭閾左看看自己的手, 右看看自己的手,肩鬆散一跨, 「我對不起家裡那些樂器,看來這段時間不能碰了,它們可能要哭了。」
「......哦。」
黎初漾雙手托住手機,手指在26鍵輸入法瘋狂敲擊,一秒回三條消息。
他控訴,「黎初漾,你有沒有良心?我被你前男友害成這樣,你不負責嗎?」
她一心二用,精準找到漏洞,「都說前男友了,我負什麼責?」
「哦,前男友確實和你現在沒關係。」蕭閾先肯定,再哼出鼻音,陰陽怪氣地說:「但如果你不和他談戀愛,他會對我發瘋嗎?」
薛彬是涼川附高的學生,貌似知道不少蕭閾的事。黎初漾心思聰穎,隨意試探道:「他為什麼對你發瘋?」
蕭閾笑,慢悠悠、意味深長地說:「夜深人靜,孤男送寡女回家,當前男友的面曖昧地摟摟抱抱,你覺得他為什麼發瘋?」
一言不合說騷話,黎初漾怕他再口出狂言,「別說了,感謝大哥昨天救助,」她放下手機,拿了張創口貼,一點點撕開包裝,「手伸過來點,我給你貼。」
他身體前傾,臂幾乎與小桌一般長,嘴上欠了吧唧地叮囑:「輕點,我可不是你那皮糙肉厚的前男友。」
隔壁桌坐來兩位女生,時不時能聽見刻意壓低聲音的交談。黎初漾忍氣吞聲,手指摸到包裝鋸齒撕開,忍不住學他腔調回擊:「知道了,身嬌體弱的大少爺。」
蕭閾笑起來,隨性而散漫的模樣,露出虎牙,又隱約有點孩子氣。
他左手撐住腦袋,注視著她,睫毛在眼瞼下方投出柔軟虛淡的紋影,小心詢問:「還生我氣嗎?」
她茫然,「我什麼時候生氣了?」
「昨天吃火鍋的時候,而且你回去把錢都還給我了。」
黎初漾無法跟蕭閾解釋,她是以什麼心態跟他相處。
只是溫聲說:「昨天吃飯沒花多少錢,我把剩餘的錢還你天經地義,還有吃飯的時候那不算生氣,想到了點以前的事情,沒控制好情緒,抱歉。」
「道什麼歉,多大點事。」蕭閾不喜她道歉,看著她,眼神情感充沛真摯,「不過,下次我有什麼話說錯了,你可以直接發脾氣,就像剛剛你拿東西砸我那樣,別不說話就成。」
黎初漾動作稍頓,手掌將瑣碎紙屑掃進垃圾桶,正想說話,隔壁桌的女生認出她,驚喜地想要合照,黎初漾說好,站起來合完照,繼續剛剛的話題,「第一次聽到這種奇怪的要求,而且我為什麼要跟你發脾氣?」
蕭閾收起手機,他知道黎初漾喜歡心裡藏事,試圖用科學勸解:「你知道,女性憋悶氣對身體不好,容易內分泌失調,還有......」當她的面那些字眼他說不出口,扭捏、含糊地說:「那什麼......」
黎初漾將創口貼對摺,大大方方說:「你說乳腺增生啊,我沒那麼脆弱,不至於。」
蕭閾小幅度點頭,側臉看向窗外,撐頭的手從太陽穴滑到耳後扶著,指腹發燙。
視線被蕭閾過分漂亮的手吸引,骨節清晰分明,指甲乾淨,甲床光滑沒有豎紋,光線下呈現一種類似釉面的潤澤質感。
他很健康,並且沒有不良嗜好,聽說這樣的男人生育能力都特別好。
還有鼻子,形態挺拔,山根連接鼻背的骨頭看起來格外堅硬。
「看什麼?」
都怪薛之寧天天分享些既沒營養的知識,黎初漾耷下眼,慢吞吞地說:「沒什麼......」
那道極小的傷口在中指第二節骨節,下面是大寫字母Y的刺青。
她拈住防黏紙兩頭,脖頸低垂,頭髮順額際滑下來,幾根細細髮絲若有似無拂著他的手背。
蕭閾的手指不自覺蜷縮,做不到心無旁騖。
「別動啊你。」
創口貼一頭布料黏到皮膚。
「黎初漾。」
她抬頭,他抬了抬下巴,不緊不慢地說:「你下手好重,疼死了,快給我吹吹。」
疼個大頭鬼,黎初漾有所預料,動作小心翼翼就怕蕭閾碰瓷,壓根沒怎麼碰到他的手。誰想這貨屬於蹬鼻子上臉的典範,稍微和顏悅色一點,他恨不得一股腦再提出八百個索求。她睨了眼牆壁的掛鍾,眼底慧黠一閃而逝,唇湊近骨節,慢慢、輕輕呼出團氣。
吐息里的潮熱從皮膚紋理往裡滲,蕭閾微不可聞地捯飭氣,心口被撓得發癢。
露在衣領外的脖頸,膚色由白轉淡粉,他的喉結耐不住滾動,接著,她的唇微微張開。
陷入沉睡的另一個自己即刻有甦醒徵兆,靠,蕭閾你丫的真變態吧?他慌忙抽回手,猛地起身。
椅腿在地板劃出刺啦一聲,店內客人視線紛紛聚焦。
沒想到蕭閾反應這麼大,這麼不經撩,黎初漾心裡驚訝,虛握咖啡杯,故意問:「怎麼了?」
蕭閾迅速按好創口貼的另一端,手抄褲兜,嘴唇繃著,下頜弧線凌厲分明,有牙關咬出的隱忍痕跡,「我去上廁所。」
手晃動,杯中面上的奶油浮沫往後撇,她粲然一笑,「別回來了,我跟人約在這個點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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