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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這種各自都有孩子的半路夫妻。
她從家裡帶了些現成的菜過去,房子裡沒人,手機也打不通,陳西瑞等了半天不放心,下樓尋找,遠遠看見一瘦巴巴的小老頭在翻垃圾桶,很熟練地就翻出一個塑料瓶子,丟進自己隨身攜帶的袋子裡。
她立馬朝那邊走,小老頭的形象越發清晰,「哎呦我的親爹哎,您這是在幹嘛呀?」
陳建橋感到一絲難堪,訥訥道:「開源節流。」
陳西瑞既心疼又頭疼:「敢問塑料瓶子多少錢一斤?」
「兩塊錢一斤。」
「穿著閨女三千塊錢買的羽絨服,撿那兩塊錢一斤的塑料瓶子,咱也不知道,你這到底算勤儉持家還是瞎搗亂?」
陳建橋嬉皮笑臉:「走走走,跟老爸回家。」
回到家,陳建橋給她拿了瓶蘆薈味兒的酸奶,第三次問起那七百萬的來源,陳西瑞擰開瓶蓋舔了舔,這回沒隱瞞:「管我男朋友借的。」
陳建橋微愣:「談了個有錢人啊?」
「嗯。」陳西瑞感受到目光的籠罩,抬頭瞧著他,「你這是什麼表情啊,對你閨女的魅力不自信啊。」
「哎不是。」陳建橋沉默了一會兒,好半晌,憋出句話,「老爸會努力把這錢還上的。」
陳西瑞開玩笑:「怎麼還,就靠你那死工資和每斤兩塊錢的兼職?」
「總…總有辦法的。」
「行啦,你就顧好自己的身體吧,錢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陳建橋扭身鑽進廚房,開火做飯,想讓她留下來過除夕。
陳西瑞站在門口,笑說:「你是想讓我媽直接殺過來嗎,我真得回去了,她還在家等著呢。」里里外外把廚房觀摩個遍,「老陳同志,你這油煙機該找人清洗了。我走了啊爸,給你帶了些菜放冰箱了,記得吃。」
每年的除夕都是千篇一律,外頭傳來遙遠的爆竹聲,兩口之家卻是冷冷清清,林美珍看春晚,陳西瑞打遊戲。
這次也不例外。
她好久沒玩遊戲了,被人追著罵菜鳥,哪兒受得了這氣,噼里啪啦反罵回去。
電話響了,陳西瑞看都沒看,右滑接聽,中氣很足道:「喂,新年好。」
「新年好。」對面是一道磁性低沉的男聲。
她聽得一恍惚,退回去看來電顯示,朋友語音吼過來,問她傻不愣登杵著幹嘛,等著被爆頭啊,她捂著聽筒,十分抱歉道:「有點事兒,先下了。」
「靠!」朋友冒了句不雅口癖。
陳西瑞裝得很淡定:「有事兒嗎?」
「我在你家樓下。」
「騙人。」
傅宴欽笑了聲:「我閒的騙一小姑娘?」
她道:「我姑且下去看看,你要騙我,我就給你拉黑。」
陳西瑞在睡衣外面套了件Gucci的白色皮草,當年和孫大作家相親時,穿的就是這件,她趿著拖鞋跑出臥室,臨了想起了什麼,又噔噔噔跑回來。
湊到鏡子前,往嘴巴上塗了一層淡淡的口紅,頭髮也稍微打理了下,把鬆散丸子頭換成了披肩捲髮,這才臭美走出去,林美珍磕著瓜子瞧她一眼:「你那嘴怎麼回事兒?」
「天生嫣紅。」陳西瑞鞋底抹油跑出了家門。
她家樓底下停著一輛本地牌照的奔馳suv,陽剛流暢的外身就像是一頭蟄伏在黑夜的猛獸。
陳西瑞憑直覺靠近,敲了敲車窗,然後拉門坐進副駕。
車內放著舒緩的英文歌,傅宴欽手指跟著節奏,輕敲方向盤,心情似乎不錯。
「大過年的,你咋跑這兒來了?」她問。
「隨便轉轉。」
「轉江州來了?隔了八百公里呢!」
傅宴欽關了歌,往她懷裡塞了一捧糖葫蘆花束,深藏不露道:「豪華版的,夠你吃一周了。」
陳西瑞心裡熱乎,嘴上傲嬌:「神經。」轉而又問,「你住哪兒?」
「找個酒店。」
「你不是說在江州好幾套房子嘛,吹牛呢。」
「一直空著,沒住過人。」傅宴欽側目,好整以暇地看著女人,「我把密碼告訴你,乾脆讓我丈母娘搬去住吧。」
「誰是你丈母娘啊,別胡說八道。」
陳西瑞不能待太久,她媽會懷疑,「我回去了。」
傅宴欽擒住她手腕,把人往自己這邊扯近了些,動作強勢,不由分說:「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陳西瑞快速吧唧了一口,想了想,說:「你明天如果還在江州的話,一起吃頓飯吧,我閨蜜也在,她還沒見過你,所以您有空嗎?」
「有空。」他懶聲笑笑,手指從女人腦後穿進她沁著發香的頭髮里,低頭與之深吻。
隔日,大年初一,陳西瑞開車去往茂發酒店——傅宴欽暫住的地方。
這家酒店臨海而建,別出心裁的地中海風格,靛藍色牆裙,綠松石穹頂,細節里添加了一些巴洛克雕花,已經成為江州的地標性建築之一。
陳西瑞坐在大堂吧的沙發上,周圍都是些打扮精緻的時尚麗人,正在享受悠閒的下午茶時光。
傅宴欽的穿著與平日不同,黑色衝鋒衣,寬鬆休閒長褲,隨性中透著幾分張揚的痞氣,他步履穩健地朝她過來,身邊還跟著一位氣質出眾的中年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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