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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在傅宴欽的面子上,蒲太太對她分外熱絡:「個麼我以後就叫你西瑞,好伐啦?」
陳西瑞笑嘻嘻道:「好啊。」
蒲太太拉著她坐到身邊,她的另一側坐著一位二十五歲上下的姑娘,妝容無懈可擊,氣質冷若冰霜,剛才進來時,稱呼傅宴欽為「傅先生」,兩人似乎認識。
至於是何種淵博,她無從得知。
酒水和餐食穿插著上桌,女人們聊下午茶時裝秀或是拍賣會,男人們聊生意經聊投資置業。
偶爾話題略有交叉,他們會聊一些藝術和哲學方面的問題,也會聊聊健康與養生。
聽蒲太太說,她家投資了國外的一個有機食品工廠,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研發產品,供給自己全家和親朋好友。
末了感慨一句:「現在吃的東西,除非是純野生的,不然這裡頭不曉得餵了多少激素添加劑。」
陳西瑞認認真真地在聽,臉上始終掛著親切的微笑。
坐在陳西瑞旁邊的姑娘,突然問起她在哪裡高就。
陳西瑞回人家:「我在醫院上班。」
蒲太太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西瑞是在哪個科哇?」
「呼吸科,我現在在北潭呼吸科進修。」
蒲太太笑道:「我跟你還真有緣分,我爸爸去年在你們科住過院。」
陳西瑞也笑笑:「那還真是有緣。」
「我們加個微信好伐啦?」
「好啊。」
「你今年多大?」
「我二十八了。」
蒲太太打量她,露出震驚的神情:「一點都不像。」又看向她家先生,「我還以為西瑞剛二十出頭。」
難怪人人都愛聽恭維話,這話是多麼動聽啊,陳西瑞羞澀一笑:「沒有啦,都奔三了。」
陳西瑞不懂葡萄酒與食物的搭配,也分不清品嘗順序,旁邊的姑娘意味深長道:「陳小姐是第一次參加品酒會吧?」
陳西瑞有些尷尬:「嗯。」
「其實牛排最好是搭配波爾多紅葡萄酒,龍蝦最好是搭配黑皮諾紅葡萄酒,像你現在吃的煙燻鱒魚,最好是配一款白葡萄酒,灰皮諾或者桑賽爾都可以。」
陳西瑞感受出這位的敵意,「您懂得真多,受教了。」
蒲太太幫腔:「原來徐小姐對吃這麼有研究,拿西方人的那套審美來告訴中國人,什麼叫味覺盛宴,什麼叫精緻,那我可不能認同你的說法哦。」又說,「吃飯嘛,吃得開心就好,還是不要講究這些形式主義。」
徐小姐冷下臉:「蒲太太說得對。」
傅宴欽鼻子靠近手中的高腳杯,初聞一下香氣,晃動了兩圈,漫不經心道:「我也是第一次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搭配,長見識了。」
周圍人紛紛迎合討好,如此一來,倒顯得那位徐小姐是假精緻了。
陳西瑞按照這位徐小姐的說法,搭配了一款白葡萄酒,果然味道十分和諧。
「我去下洗手間。」她拎著小包,裝出大家閨秀的樣子,溫婉離席。
蒲太太拿了包,跟出去。
「不用搭理她。」蒲太太附耳說了句話,然後拍了拍她手背,「懂了吧。」
原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陳西瑞擠出個笑,心說老妹啊,你也太不拿我當外人了吧。
酒會結束,返程的路上,陳西瑞頭靠著男人肩膀,仗著酒勁兒,一股腦什麼都說:「那個蒲太太,好像有點熱情過頭了。」
「她老公有求於我,她當然巴結著你。」
「巴結我有什麼用。」
「那是她聰明,知道我們家誰說了算。」
陳西瑞不理會他話中的暗示,人心容易搖擺,容易立場不堅定。
「今天喝多了?」傅宴欽垂眸自上而下俯視女人面孔,「帶你來玩玩的,不是讓你一次性喝回本的。」
陳西瑞嘆氣:「沒喝多,就是覺得那麼高大上的地兒,我居然喝不慣也吃不慣。」
傅宴欽把玩她掌心的紋路,玩上癮了似的,握著不放,「以後不想喝酒,那咱們就喝雪碧,覺得刀叉麻煩,那就換筷子,西餐吃不慣,就吃麵條,廚師都能做。」
陳西瑞從他肩上挪開,坐直了身子,較真道:「誰說我吃不慣西餐,我五歲就喝咖啡吃牛排了,胎教音樂聽的是莫扎特和蕭邦,可以這麼說,我打小就沐浴在西方的人文環境裡。」
傅宴欽聽笑了:「你爸媽這是要把你培養成名媛啊。」
陳西瑞腦袋暈乎乎的,倏地瞪住了他:「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是在諷刺我,就你洋氣,裝逼,我告訴你,小的時候,我爸經常領著我出入各大餐廳,我也是見過世面的。」
提到陳建橋,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沖男人迷糊一笑,「謝謝你幫了他一大忙,不然他這會兒肯定在家以淚洗面呢。」
低下頭,睫毛投下一片陰影,「我今天是不是給你丟臉了?啥也不懂,不過我算是長見識了,起碼知道喝紅酒要配紅肉,喝白酒要配白肉,你說他們不會在背後嘲笑我吧。」
傅宴欽道:「沒什麼丟臉的,這種場合來多了,你也會裝腔作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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