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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咋滴那也是碩士起步,咱家親戚介紹的還是比較靠譜的。」林美珍對她找對象這事兒充滿了希望,就等著來年升級為丈母娘,「下周你二姨安排了倆兒。」
「不想見,我要自由戀愛!」
「我倒是想給你自由,你看看你談的那幾個,有一個靠譜的嗎?」
陳西瑞從沙發上蹦下來,嗷一嗓子:「你怎麼還往人傷口上撒鹽啊!」說罷跑回房間,砰一下關上了門。
林美珍始終認為她之前的兩段戀愛就跟鬧著玩一樣,什麼傷口上撒鹽吶,那都是唬人的話。
也就沒當真,肩膀一抖,提上小型音響,在姐妹群里語音吆喝:「出來扭腰啦,老北鼻們~」
歡天喜地跑去小區南邊的小廣場上擾民去了。
陳西瑞悶在房間裡聽七八十的懷舊情歌,聽著聽著眼淚就掉了下來,離開的時候覺得自己既勇敢又灑脫,簡直是新時代女性的楷模,天生就適合幹大事。
還有那一場說走就走的告別旅行,背著行囊一邊徒步一邊被自己感動——被愛情傷害的女孩,最終找回了詩和遠方。
可詩和遠方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大片大片的留白背後,是一塊深入皮下組織、短期內難以癒合的傷口。
時間是良藥,受傷的女人需要這劑良藥。
陳西瑞目前入職了江州某三甲,這家醫院以腫瘤科和燒傷科最為出名,入職體檢那天,遇到了同定在呼吸科的一位男醫生。
兩人互加了微信,男醫生叫儲興宇,頭像是《獨行月球》里擁有六塊腹肌的金剛鼠,這導致陳西瑞對他有一種健身達人的濾鏡,其實人小伙兒長得白白淨淨的,跟肌肉猛男完全不沾邊。
因為是同批進科室,兩人關係更熟一些,某天儲興宇開門見山就說:「給你介紹一對象啊,我表哥,人民警察,現在在北市上班。」
陳西瑞那時剛下夜班,呼吸科的夜班屬於是業內公認的忙,整夜就是不停的仰臥起坐。
前半夜收進來兩個新病人,寫病歷下醫囑忙到兩點,剛躺下,13床的呼衰病人氧飽和直線下降,護士匆匆忙忙跑來喊她,她一個鯉魚打挺又從床上跳起來,趿上鞋子拔腿就往病房跑,給病人插管上機,連夜送去了ICU。
所以陳西瑞的整張臉由於睡眠不足,看上去煞白煞白的,像顆發蔫兒的小白菜,但理智仍在:「我不接受異地。」
「沒事兒,你倆要是成了,我表哥家裡可以找找關係再給他調回來。」
「看來你表哥家很厲害啊,這人脈關係都跨省了,他多高?」
「一米八五,長得又高又酷,還特別神秘。」
陳西瑞笑了笑:「神秘?他是現代人嗎?」
儲興宇解釋:「他習慣帶一墨鏡,你很難窺見他的真容。」
陳西瑞大致腦補了一下,語氣里的訝異顯而易見:「上班也帶嗎?」
「上班肯定不能帶啊,我是說下班的時候,那墨鏡就像你們女生的半永久紋眉,已經跟臉合二為一了。」儲興宇說完,又著重強調,「我表哥還搞副業,副業是作家。」
「聽著有點魔幻啊。」
「他最近正好休年假,人在江州。見不見?」
「行啊,那就見見吧。」
時間約在周末,陳西瑞前一天正好去燙了個法式羊毛卷,髮型尚處在青黃不接的尷尬期,有點死板,再配上她今天這一身都市女郎知性風,整個人從內到外「成熟」了五歲。
見面地點定在某家很有格調的西餐廳,陳西瑞依然踩點兒到,相親男起身迎接,眼睛釘在她身上,看了許久,不太確定地說:「我怎麼瞅你有點眼熟啊。」
陳西瑞慧眼識故人:「你是叫孫澤洋吧。」
「你是……徐樂陶那閨蜜?」
「對,是我。」
儲興宇跟個媒婆似的,硬夸:「緣分啊!所以你們是?」
「高中校友。」兩人異口同聲。
雙雙落座,孫澤洋坐她對面,打量她的修身毛衣裙,扭頭問儲興宇:「今天多少度?」
儲興宇說:「零下七八吧。」
孫澤洋問陳西瑞:「穿這麼少不冷嗎?」
陳西瑞說:「不冷,我外面套了件Gucci的皮草。」
孫澤洋這才注意到她掛在椅背上的大白貂,點了點頭:「挺洋氣,像民國里走出來的大家閨秀。」
陳西瑞說:「你也像民國里走出來的。」
「哦?」孫澤洋挑眉,「是嗎?」
「像賣狗皮膏藥的江湖郎中。」陳西瑞眼神點了點他那墨鏡,「室內就別了吧,你後面那桌一直在看咱們。」
孫澤洋扭頭看過去,那桌吃飯的小情侶立馬埋下頭,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他自己也終於意識到有點奇怪,摘了墨鏡,一臉深沉地看向窗外:「正好是飯點,先吃飯吧。」
一邊吃飯,一邊走相親流程,孫澤洋挺有紳士風度地為女士倒檸檬水、切牛排,陳西瑞沒跟他客氣,誇他牛排切得好,切面整齊,色澤均勻。
「聽興宇說,你是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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