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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西瑞心滿意足地笑了笑:「我第一次穿這麼漂亮的裙子, 感覺自己快成大明星了。」眼神熠熠生輝,邊說邊仔細端詳著他,最終定格在他的黑色領結上,抬起右手輕輕柔柔地摸了摸,「你今天真帥,把人姑娘都迷暈了,她是不是你家裡給你安排的結婚對象啊?」
說出最後這句話時,她使勁低著頭,怕自己會忍不住哭起來。
這世界何等荒謬,為什麼要逼著女人去追問男人有關良心的問題。
「把頭抬起來。」傅宴欽沉聲。
陳西瑞搖頭,眼淚啪嗒掉落兩滴。
傅宴欽扣緊女人下巴,逼迫她抬起頭,他被煙火籠罩的面孔,迸射出冷冽的寒光,「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
「陳西瑞,你不老實。」
「她媽媽罵我是小三,她罵我是小三……」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淌,「我從來沒想給人當小三,我明明是跟你在處對象……」
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傅宴欽喉結一滾,罵了句「操」,把人按進自己懷裡,掰著她臉,拇指溫柔摩挲,「別哭,我們瑞瑞不是小三。」
陳西瑞鼻涕混著眼淚,全抹在他的男士禮服上,積攢多時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宣洩口。
「這是什麼地方?昏頭了你,把這種女的弄到這兒來?」一道斥責從陳西瑞背後傳來,她受驚扭頭,看見了一對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女。
傅宴欽摟著她沒鬆手,還是那一貫的遊刃有餘:「我跟我自己的女人調情,難不成還要向您打申請?」
「我從來不過問你外面的花邊事兒,不代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到這種地步!」聲音尖銳,發酵著滔天的怒意。
陳西瑞像一隻沒骨氣的鵪鶉躲在男人懷裡,不敢回頭去辨認那對中年夫婦眼神里的憤怒和鄙夷。
「老二,你快把這姑娘送走,養在外面隨你怎麼膩歪,這種場合就是不行。」說話的是那位貴婦打扮的女人。
陳西瑞仰頭,聲如蚊鳴道:「我想回去,咱們回家吧。」
「好。」
陳西瑞從他懷裡鑽出來,畏畏縮縮地站到了傅宴欽身後,她根本不敢與那對夫婦對視,他們方才的片言隻語,就像一把剮心的利刃,將她搖搖欲墜的自尊心寸寸擊碎。
「這種女的」「養在外面」……這兩個詞兒真傷人。
「傅太太——」
隨著這一句熱情似火的招呼聲,幾位結伴而行的女人沿著鬱鬱蔥蔥的小徑走了過來。
葉珂也在其內,目光在陳西瑞身上短暫停留。
她不動聲色地走上前,柔聲細語地叫了聲「傅宴欽」,聲色動聽,又帶著某種宣示主權的意味。
焰火終於熄滅,輕揚樂聲從大廳里飄出來。
陳西瑞看著女人,心中並無好感,大概緣於一種恨屋及烏的心理。
「她是?」葉珂第二次打聽陳西瑞的身份。
「介紹一下,這我女朋友。」傅宴欽摟著陳西瑞肩膀,語調平平。
懷疑,震驚,不甘……所有情緒通通轉變成了難以置信,葉珂很難把這女孩和傅宴欽聯繫在一起。
陳西瑞本是低垂著眼睫,這會兒象徵性地抬了抬,點頭致意。
如果她今天沒戴隱形眼鏡,或者她是個健忘之人,那她就不會注意到葉珂腕上的玉鐲——熟悉的小愛心,熟悉的深綠色紋路,原本是戴在傅宴欽媽媽手腕上的。
記憶閃回到兩年之前,她緊張兮兮地坐在沙發上陪聊,無奈章瑾不是很待見她,索性就跟這位長輩聊了聊自己學業上的事兒。
一個普普通通的外地姑娘,既沒有出色的相貌,也沒有錦上添花的家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剩這點微不足道的學歷。
她說自己當年高考全省理科第105名,念的書北潭八年制,最近在醫院上班呢,每天跟不同的人打交道,還挺有意思。
章瑾不為所動,只專注品茶。
聊無可聊,陳西瑞改變思路,嘗試著誇讚對方,從她腕部的鐲子夸到她身上的連衣裙。
「阿姨,您這鐲子真好看,那個中間的小愛心很有特點。」
這話一字不差地留存在她的記憶中,多諷刺啊,人家媽媽真是一點沒瞧上她。
她可以對著葉母一頓瘋狂輸出,也可以裝聾作啞無視他爸爸的難聽話,但是從小與他相依為命的媽媽,卻是兩人親密關係里無法避開的一環。
這個鐲子讓她的一切努力都變得毫無意義,那些為見雙方家長提前練習好的討喜話仿佛成了一場笑話。
陳西瑞不想再哭,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怔怔地盯著女孩的鐲子——原來他媽媽喜歡這樣的兒媳婦。
莫向嵐拉上葉珂,笑著說:「葉小姐,陪我到那邊走走吧,這種聚會,你知道的,總是很無聊。」
兩人親如母女般,先行離開。
留下的幾位「看客」走也不是,站也不是,面面相覷地笑著,笑容十分勉強。
當然,也許都是裝出來的。
傅紹勛叫來安保人員,想把陳西瑞「請」走。
傅宴欽把女人拉到自己身後,右手還緊緊箍住她手腕,帶著一股強勢且不容置喙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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