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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被打斷,傅宴欽的欲望冷卻了些,他掃興地直起身,重新系好了松松垮垮的睡袍帶子。
「我不知道這邊這麼熱,沒帶其他衣服。」
羽絨服被陳西瑞脫了扔到一邊,露出裡面印著美樂蒂的純棉睡衣,她膚色白皙,適合穿這種粉嫩的顏色,但是對男人來說,似乎少了一些風情。
「你那導師看上去挺年輕。」傅宴欽忽然說道,聲線平而直,帶著審視的意外。
「你見過他了?」聽到他淡淡的一聲嗯,陳西瑞接著道,「年輕什麼啊,比你歲數都大,明年就四十了。我還想問問你,男人過四十大壽送點什麼好?」
傅宴欽沒搭腔,坐到沙發上把電視打開了,開屏是體育頻道,解說員正激情四溢地講解一場足球賽,他撈起一隻抱枕,摟在懷裡看起了足球。
不知是打發時間,還是真感興趣。
陳西瑞並沒有察覺到凝固下來的氣氛,自顧自地說:「乾脆我也送他個袖扣吧,我們劉老師一米八幾的大長腿,穿襯衫也是非常有型的。」
話音剛落,傅宴欽啪的關掉電視,不露聲色道:「把我那個轉送給他吧。」一把揮開抱枕站了起來,一瞬不瞬地盯著女人,「上別人家做客送牛奶,男人過生日,統一送袖扣,你倒是會省事兒。」
陳西瑞警鈴大作,打起哈哈:「要是送老師,我肯定挑個最便宜的送,二百塊錢就給他打發了。」
不見男人臉色鬆動,她只能使出殺手鐧——把頭埋進他胸口,掐著嗓子說:「逗你玩的,袖扣那是送男朋友噠。」
傅宴欽垂眸,眼神縱容:「鬆開。」
「不松,就不松。」她緊緊抱著,兩人之間的體型差讓她看上去像一隻攀附大樹的考拉,「那我送你的袖扣,怎麼從來沒見你戴啊?」
傅宴欽抬起她下巴,俯身,發狠似的吻她:「你審美不行。」
「哎,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這話像是觸及到了什麼禁區,男人親得更狠。
陳西瑞的細碎嗚咽吞沒在唇舌交纏的水聲中,軟著身子被男人抱上了床。
事後,傅宴欽打開冰箱,拿出一個白桃味的冰淇淋,他對甜食沒什麼嗜好,陳西瑞喜歡吃,家裡冰箱塞得滿滿當當,他媽上次送的那批海鮮都沒地方塞。
這小姑娘每次吃完都說胖了胖了不能再吃了,下一次吃得比誰都香。
嘴上一套,做起來一套。
傅宴欽翹著二郎腿靠坐在沙發上,邊看足球比賽,邊悠哉愜意地吃著冰淇淋,陳西瑞清洗乾淨身體從衛生間出來,看到這一幕,愣了下,走過去問他哪來的。
傅宴欽看她又套上那件來時穿的粉睡衣,皺眉:「你乾脆別穿衣服了。」
「不穿怎麼行,那不得凍著涼了。」
傅宴欽晃了晃手裡的甜筒,存心逗她:「想吃嗎?」
「嗯。」
「沒了,就這一支。」
陳西瑞氣咻咻地錘他一下,傅宴欽不以為意地笑笑:「叫聲哥哥。」
無計可施,她妥協:「哥哥。」
他得寸進尺:「我要聽韓語的。」
「歐……」陳西瑞不中他套,碎碎叨叨地哼起了歌,就當沒聽見。
剛轉身,胳膊被人用力一扯,整個人坐到他腿上,傅宴欽扔了甜筒,抬手捏著她臉,「臉怎麼又圓了,這幾天伙食不錯啊,跟你們劉老師一塊吃的自助餐好吃嗎?」
這是變著法兒損人呢,陳西瑞黑臉:「不好吃。」
傅宴欽笑了笑,親她一口。
「我這是薛寶釵那種臉型,溫婉大氣,也很美的。」
「管它什麼釵,我們男人就認巴掌臉。」傅宴欽上手掐她臉,「別亂動,讓我比比。」
陳西瑞甩頭想躲開,沒躲得了,男人虎口抵住她下巴頦,把她臉捏成了O型,漫聲懶調地說:「這樣就像林黛玉了。」
「我才不要當林黛玉呢……」她嗓子裡含含糊糊道。
不在一起的時候,陳西瑞總覺得這人高深莫測,不沾世俗煙火,恐怕喝水都得喝天山上的泉水,真在一起了,發現他就是個三十歲的男人。
在普遍三十歲還單身的大城市裡,這年紀一點不大,他也看電影,追美劇,偶爾打打遊戲。
她倚在傅宴欽肩頭,吃著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心想這個男人真是個多面體,無論在外面如何冷酷堅硬,如何氣勢逼人,在她面前,也會顯露大男孩的幼稚一面。
跟前任沒有「家」的概念,可跟傅宴欽在一起,這個概念與日俱增,不上班的周末,他在書房看電影,她就抱著電腦寫論文;他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她就站他旁邊吃東西;他們蓋一條被子,喝過同一個杯子……
想著想著,陳西瑞覺得自己完蛋了,鐵石心腸的女人才最好命,她卻是這樣的感性多情。
離開延桐當天,傅宴欽安排人過來送她去高鐵站,那司機特地從駕駛座下來繞了一圈,替她把車門拉開,「陳小姐好,傅總交代我把您安全送到高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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