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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紅衣上寫滿了富貴,然而,富貴穿在身上分外沉重。
趙盈盈認命地讓她們擺動,又想到這幾日學的繁複禮數,小臉再次皺做一團。
這也太麻煩了。
好不容易她們終於弄完,趙盈盈鬆了口氣,又在七八個人的幫助下,將嫁衣脫下。
她往美人榻上塌下去,整個人仿佛一灘水一般流在矮桌上,嘟囔道:「好累。」
紅棉見狀安慰道:「姑娘,再堅持一下就好了,只有幾日就要成婚了。」
趙盈盈當然也知曉這道理,嘆息一聲。
等一切都忙完,已經暮色四合。趙盈盈用過晚膳後,便癱在美人榻上,好一會兒,又想到今日還未去霍憑景跟前晃過一遭,又掙扎著從美人榻上爬起來,把院子裡那些礙事的婆子丫頭都打發走,而後叫紅棉搬了梯|子來,要去找霍憑景。
紅棉只當她對霍憑景喜歡得緊,還調侃說:「姑娘急什麼?這幾日不見霍大人也不會如何,不過幾日罷了。」
趙盈盈堅決搖頭:「不行,一日不見都不行。」
她今日試那嫁衣試得胳膊發酸,這會兒一使力氣就酸痛,趙盈盈眉頭皺著,咬牙往上爬。
霍憑景聽見外頭有動靜便出來了,趙盈盈靠他走近,實在累極了,語氣滿是疲倦:「你快接著我。」
霍憑景張開雙臂,穩穩噹噹接住人。
趙盈盈抱住他脖子,尾音上揚婉轉:「累死了,走不動路,你抱我。」
聽來全是不自覺的撒嬌腔調。
「嗯,好。」霍憑景嘴角微翹,抱她至樹下的石凳上坐下。
石凳上暑氣未散,趙盈盈抓著霍憑景手腕,就著杯口喝了口涼茶。
她是想陳述:「手好酸。」
殊不知自己的字句聽起來實在像撒嬌。
霍憑景圈住她胳膊,輕輕揉|捏:「盈盈怎麼了?」
趙盈盈道:「白日裡試了嫁衣,手便酸了。」
她語氣一轉,滿是欣喜:「不過那件嫁衣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歡。謝謝觀山。」
「盈盈喜歡就好。」
這種話聽起來就叫人心情愉悅,趙盈盈微微彎眸,但還是道:「會不會太華麗了?」
「不會,盈盈喜歡,可抵萬金。」
趙盈盈唇角微彎,想到什麼,又說:「成婚那日,肯定會更累的。」
霍憑景若有所思,含笑點頭:「嗯,是會更累。」
又與霍憑景說了會兒話,趙盈盈才回去。
之後那幾日的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便到了出嫁前一日。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等待著明日。
趙盈盈還未睡下,聽得丫鬟來報,說林氏來了。
趙盈盈讓人把林氏請進來。
林氏不是空手而來,她手上還拿了些東西,有些神秘。
林氏雖不是真心為她高興,但面上還是擠出了一個粲然的笑容:「盈丫頭,明日你便要出嫁,有些事情,母親要提點提點你。」
趙盈盈以為她要講一些大道理,規勸她日後端莊些,沒想到林氏卻是拿出了一本書,神神秘秘地塞到趙盈盈手裡。
趙盈盈愣了下,聽見林氏說:「這書你們明晚洞房花燭用得上它。」
畢竟不是親生女兒,林氏也不好說得太直白。
趙盈盈哦了聲,理所當然地想,既然明天晚上才用得上它,那就明天晚上再拿出來吧。這般想著,她隨手放到一邊。
林氏緊接著又跟她說了一些大道理,趙盈盈左耳進右耳出,直到送走林氏。她打了個哈欠,看見林氏給的那本書還在床上,隨手收了起來。
翌日一大早,趙盈盈便被紅棉從榻上挖起來,準備梳妝,趙盈盈還打著哈欠,便被一群人伺候著,化上新娘子的妝,換上那身華麗的嫁衣,等待著出嫁。
她因為沒睡醒,本就遲鈍的思緒愈發混沌,全然沒什麼實感,只是隱隱地興奮。興奮的是,她今日嫁了一個好厲害的夫君,比她兩位姊妹都強,會在湖州城出盡風頭,往後幾年,或許還會被人津津樂道。
他們都會說,那一年趙盈盈出嫁的時候多麼風光。
想想就很開心。
趙盈盈被這興奮調動情緒,終於清醒了一些。
房間裡站滿了人,每個人都在為她的婚事忙碌操持,林氏也在。
直到喧囂聲忽地止住,有人道:「新郎官來迎親了。」
趙盈盈的心才突然緊張起來,她茫然地望了望四下,一時間學過的那些流程都忘了。
喜娘拿過紅蓋頭,罩在她頭上,牽起她的手。
「新娘子,走吧。」
視野頓時只剩下腳下,趙盈盈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震動著耳膜,喜娘的聲音在她耳邊模模糊糊地說著什麼,聽不清了。
她被喜娘牽著,邁出了自己的閨房,一路緩緩行至府門口。
「新郎官迎新娘子歸家。」喜娘的聲音又忽然變得清晰了。
趙盈盈下意識地抬眸,被紅蓋頭遮住視線,只瞧見了一雙圓頭黑底靴。
下一瞬,眼前出現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趙盈盈盯著那雙手,聽見一道熟悉的好聽嗓音道了一句:「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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