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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趣。
從六歲之後,他人生的樂趣便只剩下,與爭奪權力。
中毒是一個契機,讓他被迫來到湖州休養,轉而漸漸回歸平靜的生活,在平靜的生活中找尋一些樂趣。
而他最開始發現的樂趣,是她。
霍憑景拿起那個撥浪鼓,在手裡輕搖了搖,悶悶的鼓聲在他們之間響起來。
胸腔里的心也悶悶地響動著。
窗牖敞著,不時有風吹進來,帶著微微的熱氣,將她身上的香味送入他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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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憑景帶著那堆「可愛」的玩具回來時,朝南正端著藥碗過來,見他手中拿著個撥浪鼓,差點驚掉下巴。
他家大人一向是沉穩內斂,生殺予奪,和撥浪鼓這種東西實在是不沾邊。
朝南腦袋飛快地轉動著,而後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事。
他家大人一定是改了主意,想生小孩了。
「大人,這撥浪鼓真可愛。」朝南說著,將藥碗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霍憑景嗯了聲,把那一堆東西,連同那個撥浪鼓一起都放進了那個最開始裝著胭脂釵環與衣裙的小箱子裡。那裡面都是趙盈盈送他的東西,一些……出人意料的禮物。
他合上箱子,轉頭將那碗黑漆漆苦兮兮的藥喝完。
朝南又道:「李棋先生開的這副藥還是有效果的,感覺大人這些日子頭疼之症犯得沒那麼頻繁了。」
霍憑景若有所思,指節輕搭在桌面上。朝南這話說得沒錯,這些日子,他的頭疼之症是犯得沒那麼厲害了。
先前本來幾乎一日犯一回,如今……似乎有兩日沒犯了。
只不過,是這藥的功效,亦或者……是趙盈盈的功效,他不知道。
他默了默,心裡總還是覺得是趙盈盈的功效,畢竟這藥在認識她之前便喝了一個月,那時並沒有任何好轉。而這些日子,他常常去見她,常常嗅到她身上的清香。
帕子帶在身上久了,會沾染上主人的香氣,那麼他呢,他常常與她相處,身上也會沾染她的香氣吧。
霍憑景低頭嗅了嗅自己,也嗅到了清淡的香味,但是太過清淡了,風一吹就會散。這遠遠不夠,他想要更多。
若是肌膚交纏,親密無間,日復一日,想必會更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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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趙盈盈對鏡梳妝。
她戴上了那條珍珠紅寶石項鍊,讓紅棉給她綰個好看的髮髻。
紅棉笑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讓姑娘光彩照人。」
趙盈盈在妝匣里撥弄,試圖找尋合適的首飾配這條紅寶石項鍊,但翻找一番,都不滿意。她嘆氣,忽然覺得自己的首飾好少,女孩子怎麼會嫌漂亮首飾多呢?
「改日再去買些新的。」趙盈盈道著,從中找出了一支白玉珍珠簪子,遞給紅棉,「就戴這個好了。」
紅棉點頭,替她梳好妝。
而後主僕二人出府,往隔壁小院走。
從趙府府門到霍公子的小院,須得繞些路,天氣又熱,熱風撲面,讓人胸口發悶。趙盈盈悄聲和紅棉道:「若是能直接翻牆就好了,省了這幾步路。」
紅棉笑說:「可是姑娘,誰家端莊閨秀會天天翻牆呀?」
趙盈盈無奈嘆氣,雖說她不是什麼端莊閨秀,可是必須得裝成個端莊閨秀,真煩。
說話之際,已然到了小院外。
趙盈盈抬手叩門,不一會兒朝南就來開門:「趙姑娘來啦,快請進來吧,我家公子已經在等著你了。」
趙盈盈笑了笑,隨他進門。
朝南打量一番趙盈盈,又夸道:「趙姑娘今日真漂亮,這些珠寶首飾真是找到合適的主人了。」
看起來趙姑娘很喜歡,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家大人京城府庫一大堆呢,如今都能派上用場了。
趙盈盈笑著道了聲謝,她對別人夸自己一向很受用。
朝南領趙盈盈至書房門口,停了下來,朝房間裡喚了句:「公子,趙姑娘來了。」
旋即,霍憑景從書房裡走出來。
趙盈盈沖他福了福身:「霍公子。」
霍憑景亦回以一笑,目光落在她頸間的項鍊上,「我果然沒有想錯,這項鍊與盈盈當真相配。」
他微微停頓,又笑:「我總覺得與姑娘很是投緣,總覺得一直稱呼趙姑娘略顯生分,你不介意我喚你盈盈吧?」
趙盈盈自然不會介意,反而覺得霍憑景這話深得她心,「公子說得是,其實我也覺得與公子很投緣。公子既然喚我盈盈,那我也喚公子,觀山吧。」
霍憑景點頭:「好,盈盈。」
「觀山。」
「盈盈戴這條項鍊甚是好看,讓我不禁想要作畫一幅,不知我可有這個榮幸為盈盈作畫一幅?」霍憑景道,「正好昨日盈盈送了我筆,如何?」
他又夸自己好看,趙盈盈當然不會拒絕。
「自然可以。只是我沒有經驗,不知我要做些什麼?」
霍憑景:「盈盈坐在那兒即可。」
他指了指一旁的玫瑰椅。
趙盈盈頷首,在玫瑰椅上坐下,有些無措,不知該做何種姿勢。
聽見霍憑景道:「盈盈不必拘束,隨意些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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