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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婉妍拿著那隻簫,忽地沖趙盈盈笑了笑。
這個蠢貨當真以為蕭恆全心全意只喜歡她麼?
日後等她將蕭恆奪過來,定然要讓趙盈盈狠狠丟人現眼。
趙盈盈只覺得她笑得有些莫名,只當她是被自己刺激到,並未多想。
眾人收了蕭恆送的禮物,誇了幾句,便各自散了。
蕭恆給趙盈盈送的東西最多,既有吃食,亦有些小玩意兒,還有首飾。趙盈盈回了春山院,這才將那些禮物一個個仔細看過。
紅棉見自家姑娘眉眼俱笑,打趣道:「姑娘和蕭二公子還真是……」
在紅棉看來,趙盈盈與蕭恆郎才女貌,一對璧人,甚是登對。二人相識兩三年,感情也一直不錯,羨煞旁人。
在婚事上,紅棉打心眼裡替自家姑娘高興。
趙盈盈正拿著一隻鐲子往手腕上試,聽見紅棉的話回頭:「真是什麼?」
紅棉掩嘴笑:「真是甜蜜。」
趙盈盈只笑,她只是因為收禮物高興,倒不是因為是誰送的高興。
至於她與蕭恆……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蕭恆很喜歡她,她知曉。
她喜不喜歡蕭恆……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蕭恆風度翩翩,家世優越,年輕有為,好多女子喜歡他,可蕭恆偏偏喜歡她,這讓她感覺很驕傲。
故而當趙盈盈得知蕭恆來求親時,她幾乎沒有猶豫,便告訴了爹爹,她願意嫁。
事實上,那時她才只見過蕭恆幾次面。
那之後,兩家便定下了親事。
她與蕭恆,也漸漸更熟識了些。
蕭恆與傳聞所說差不多,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待她更是體貼備至。不過……有時候她總覺得她和蕭恆之間隔了些什麼,可到底是什麼,她又講不清楚。
紅棉見她笑,愈發打趣:「蕭二公子待姑娘這樣好,日後姑娘嫁給他,定是整個湖州城最幸福的小娘子了。」
趙盈盈聽紅棉說這樣的話,只覺得十分陌生,她自覺還是個小姑娘,還未做好為人婦的準備,又隱隱對未知抱著些許莫名的期待,「不許再說了。」
紅棉捂住嘴,還是笑個不停。
趙盈盈瞪她一眼,想起昨晚見到月神大人的事,月神大人說,日後貢品可以自己是自己做的糕點。
她覺得重點應當在於自己做的,而不在於糕點。
她道:「紅棉,你說做糕點簡單麼?」
趙盈盈從未進過後廚,對這些事可謂是一竅不通。
紅棉詫異:「姑娘可是打算學了,待蕭二公子回來,做給他吃?」
趙盈盈有些無奈,拿手指點了點紅棉腦袋:「才不是,你怎麼滿腦子都是蕭二公子蕭二公子。」
紅棉捂著腦袋癟嘴:「姑娘才是滿腦子都是蕭二公子吧……」
趙盈盈又要瞪她,紅棉趕緊退開幾步,笑道:「姑娘既然想學,奴婢去問問。」
趙盈盈看著紅棉背影走遠,雙手托住下巴,事實上,她平時很少會想到蕭恆。
可能想到蕭恆最多的時候,就是需要氣趙婉妍與趙如萱的時候。
她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鐲子,唔,這麼一想倒顯得她很沒良心似的,蕭恆時時念著她,信和禮物三不五時寄回來。
趙盈盈忽然有些愧疚,只好想,既然如此,那等她學會了做糕點,也給蕭恆寄一些過去好了。
也不知月神大人喜歡吃什麼糕點?
這個問題趙盈盈還是多慮了。
因為考慮這個問題的前提,是她可以選擇做很多種糕點。但冰冷的現實是,趙盈盈在廚藝上顯然很沒天分。
學了整整七日,趙盈盈才勉強做出了一塊能吃的糕點。
能吃,但難吃。
她怎麼敢拿這種東西給月神大人吃啊!
趙盈盈陷入了苦惱。
她手上還沾著麵粉,整個人沒精打采地趴在案桌邊,小臉垮著,思索該怎麼辦。
要不然……她去買一點?然後假裝是自己做的?
可是這樣顯得好沒誠意。
或許她繼續學?
但看起來難度很高,一時半會兒應該學不會。
她苦惱著,苦惱著,就睡著了。
-
這幾日隔壁院子裡一直很安靜,讓霍憑景有些不習慣。
是她終於開了竅麼?
夜色初臨,霍憑景坐在窗下,倏而睜眼,黑眸沉靜,映著跳動的燭火。
一想起趙盈盈,霍憑景便仿佛嗅到了她身上的清香。
絲絲縷縷的,化作一種難耐的癢意,從他心底往外鑽。
這幾日他覺得自己的頭疼之症愈發洶湧,興許是因為得到過短暫的安撫,便顯得愈發難捱。
他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打開了那個裝著趙盈盈給他的「貢品」的箱子。
胭脂盒只剩下了胭脂的香味,珠釵亦是冷冰冰的。
霍憑景視線落在那件衣裙上。
許久,他還是將衣裙拿起。
衣裙上倒還殘存著微薄的清香,如同一縷春風鑽入他鼻腔,頃刻間安撫住頭痛。但只有一瞬,下一瞬是更洶湧的浪潮,仿佛在叫囂著,還需要更多。
但那衣裙上的清香亦散盡了。
霍憑景不由得想到那日夜裡,少女站在自己身側時,那源源不斷傳來的清香。
他終究起身,頎長身影隱沒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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