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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恩旗笑得饒有意思, 「你以為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這里嗎, 連燼來這里了, 能幹什麼?」
「那我來這里了, 也不能幹什麼啊。」連煋有氣無力道。
「再也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來這里的了。」
汪恩旗起身, 她和她母親汪賞很像,慈眉善目, 但眯起眼來又顯露別樣的嚴厲, 仿若一柄殺伐果斷的流矢冷箭。
她往外走, 走路時項背繃直,像個訓練有素的軍人, 戲謔道:「再把金礦開採出來之前,就別想出去了,這里可是北極,亂跑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那開採金礦了,分我一半不?」連煋氣聲弱了些,嘟囔著說,「那金礦是我發現的。」
汪恩旗笑了笑,沒回答她,抬步離開了。
接手了關於金礦開採的工作,連煋也逐漸從母親那裡得知,來這里的人都是汪賞精挑細選。
就連汪恩旗,也是汪賞為了這個避難所計劃,才挑選了優秀的精子生下,為的就是讓汪恩旗繼承這個偉大的計劃。
至於連煋自己,很早就被汪賞看中了,三年前,汪賞就想帶連煋來北極,但被連嘉寧制止了。
沒想到,時隔三年,連煋又自己來到了北極,這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註定。
連煋在營地待了一個月的時間,一直在參與金礦開採的事情。
金礦位於一座碩大無朋的冰架底下,冰架在水下的根部厚度超過一千五百米,綿延數十萬平方公里,整個冰架圖景倚天拔地,氣吞山河,人站在如此龐然大物跟前,恍如蚍蜉撼樹。
連煋和父母所在的這個營地,有八百來人,都是出色的航海者和各界科學研究人員。
大部分人都以為,這是各個國家之間合作的最高級別秘密項目,並不知,這是汪賞私人組織的計劃。
暫時是出不去了,連煋也把心思放在開採金礦一事上。
她所在採金分隊,除了她之外,有九人,六女三男,其中有一對母女,還有一對夫妻。
連煋觀察到,營地里這些人,很多都是親緣關係,父母帶著孩子的情況不在少數,像是傳承性一般,父母和孩子都加入這個計劃中。
連煋和採金分隊開過幾次會。
金礦位於冰架根部,按聲吶測繪出的情況,沒辦法爆/破,只能採用鑽探的方式,先用探冰雷達不斷測量數據,找到合適的鑽探點了,再從水上往下鑽探,一直進入冰架根部的金礦中。
連煋這一個月來,一直跟著採金分隊忙碌測量的事,幾乎每天都下水,連煋都懷疑,等金礦開採出來的錢,夠不夠她治風濕呢。
她還是和父母住同一個房間,她和連嘉寧睡床上,趙源在地上打地鋪。
汪恩旗說要給她安排個房間,連煋拒絕了,說自己想和媽媽住在一起。
連煋和母親躺在一起,連嘉寧道:「竹響她們回去了。」
這話叫連煋背若芒刺,倏忽掀開被子坐起來,這一個月來,她見縫插針就問竹響的消息,連嘉寧總是有意無意避開這個話題,每次都說她先打聽打聽,就沒了下文。
「她們回去了,回哪兒去了?這些日子她們一直在北極?」連煋一連串地問。
連嘉寧:「她們找了你一個月,估計是覺得沒希望了,物資也耗盡,今天已經開船返航了。」
連煋垂下頭,眼瞼半闔,眼裡的活光藏進黑睫中,不復再現,屋裡頓時空寂下來,趙源沉睡的呼吸聲都平緩了許多。
良久後,連煋才又問道:「媽,根本就沒有科考員去給竹響她們送信是不是,她們肯定以為我死了。」
連嘉寧輕輕摟著她,默認了,從連煋被她拉走之後,汪恩旗就沒打算讓竹響等人知道消息。
一個月前的冰川塌陷,是汪恩旗叫人炸出來的,不過是為了驅趕竹響她們。
本以為,竹響找不到連煋,最多兩三天就回離開,沒想到,她們堅持找了一個月,物資油干火盡了,才不得不離開。
連煋望著天花板,她又一次「消失」了。
她想起了竹響,竹響那麼仗義,這次應該會極度愧疚。
她還記得下水時,竹響在冰窟口處拉著安全引導繩,信誓旦旦對她說:我會一直握著繩子,絕對不放開,你要是出事了,我拼了老命也把你撈上來。
竹響和琳達,還有另外的水手長和輪機長,算是她僱傭來上船的,她答應她們任務結束了,再給她們每人十萬美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給。
連煋輾轉反側睡不著,又想起了姥姥,尤舒和姜杳。
姥姥這段時間聯繫不上她,肯定要急死了,她都答應了姥姥,這次出海是要帶爸媽回去,結果她自己也栽在這里了。
還有尤舒,她出發前和尤舒約定好,讓尤舒報個培訓班考取GMDSS操作證(航海無線電操作證),等她回來後,帶尤舒上船,讓尤舒擔任船上的GMDSS操作員,也不知道尤舒有沒有去報班。
還有姜杳,她答應姜杳要找到遠鷹號,現在她又失蹤了,姜杳應該對她失望透頂了。
迷迷糊糊想著,連煋又想起邵淮,想起了喬紀年,想起了連燼和商曜,裴敬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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