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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尤舒回來後,邵淮幾人再也聯繫不上連煋,只有偶爾姥姥的衛星電話會響起,但頻率越來越少。
這天,在一場生意上的宴會。
邵淮遇到許久未見的裴敬節,裴敬節未著西裝,只穿了件白襯衫,邵淮覺得眼熟,多看了兩眼,發現裴敬節那件白襯衫,和連煋送他的一模一樣,袖口處都印有一個非常淡的灰色字母X,一看就是同一個款式。
裴敬節見到邵淮,主動過來問話,「連煋這些日子又出海了?」
「嗯。」
「去的哪裡?」
「不知道。」
裴敬節笑了笑,「你之前不是說,你們要結婚了嗎,怎麼她去哪裡你都不知道?」
邵淮不言語。
一個星期後,邵淮接到個陌生電話,那邊不出聲,一直在沉默,他等了很久,問道:「連煋,是不是你?」
對方還是不回話。
「連煋,是你嗎?」邵淮再次問。
手機那頭傳來輕微的抽泣,是連煋的聲音,「邵淮,原諒我好嗎,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有種莫名的麻意順著手機傳到他身體裡,邵淮背脊僵直,恍惚片刻,才緩緩開口,「你想起來了嗎?」
「嗯,以前的事情真的對不起,原諒我好嗎。」連煋聲音很小,說話帶著鼻音。
第60章
邵淮環視會議室內的高管, 握緊手機,對秘書使了個眼色,而後走出會議室, 來到外頭靜悄悄的走廊, 從手機里還能聽到連煋細微壓抑的呼吸,他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在北冰洋。」連煋小聲道。
邵淮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門闔上反鎖,「你要回來嗎,我去接你。」
「好。」
「是全部都記起來了嗎。」
連煋在那頭不知道在幹嘛,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今早上我從船上摔下去了, 就想起來了一些,但記得不是很全。」
「都想起來了哪些?」
連煋不回話了。
邵淮不再追問,而是道:「我現在去接你回來。」
「好。」
......
一個星期前, 連煋跟著姜杳來到東西伯利亞海, 一路朝東北方向進發。
姜杳帶她重走當年打撈遠鷹號的航線, 試圖通過熟悉環境的刺激, 讓連煋回憶起當年的路線。
但連續走了一個星期, 連煋還是一問三不知。
今早上, 銀鷗號上再次起了內訌, 幾個老船員認為連煋在故意裝傻充愣,開始鬧起來, 表示找不到遠鷹號, 也該殺了連煋泄憤。
畢竟是六十多噸的黃金, 眾人當初費盡心思才打撈上來,後來連煋消失了三年, 大家又都在千方百計尋船,這些年來眾人債務累累,連姜杳現在這艘打撈船的尾款都還沒付,就等著找到遠鷹號了,才能回血。
老水手指著連煋罵道:「別給我嬉皮笑臉,當初打撈遠鷹號,死了那麼多隊友,那些隊友的家人至今還沒拿到賠償款,你當我們是帶你出來玩的?」
另一水手上前推了連煋一把,「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所有身家都壓在遠鷹號上了,再找不到那批黃金,全家老小跟著喝西北風去吧。」
姜杳站在桅杆下,目光沉重,沒有出來維護連煋。
她壓力也大,開來的這艘打撈船的尾款還未付,當年在打撈遠鷹號過程中,死了十二名水手,按照當初簽訂的出海合同,她得賠付給每位死者家屬三百萬元,這些賠償金至今還沒給。
面容滄桑的老水手抽出匕首,在麻衣袖子上擦了擦,對姜杳道:「老板,我看這死丫頭就是裝的,肯定是她把遠鷹號藏起來了,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還以為我們是帶她出海旅遊呢。」
姜杳看了眼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連煋,依舊保持沉默。
混亂的爭執中,連煋落了水裡,浪花席捲。
眾人往下看,海面只有泛沫的浪花,不見了連煋的身影,大伙兒圍在甲板上往下探,老水手狐疑道:「連煋這個人精得很,是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招,可別讓她跑了!」
姜杳對一旁的阿瞞使了個顏色,阿瞞脫了上衣和鞋子,迅速跳入水中。
兩分鐘後,阿瞞從水裡撈出額頭上磕了個大包的連煋,連煋暈暈乎乎,眼睛半睜不睜,姜杳過來拍她的臉,往她胸口按壓,她這才嗆出一大口水,歪歪斜斜坐在甲板上。
「你怎麼樣,是不是想起來了?」姜杳問道。
連煋腦子很亂,眼睛亂瞟,四周的海面匯成一副圖案,在風浪中夾縫起航的遠鷹號、媽媽的面孔、姥姥站在岸邊的身影、連燼幼兒時的稚嫩面龐,邵淮滿是血的手......
她想起來了,碎片式的畫面在腦海中一幀幀閃現,又連不成具體畫像,想起來了,但又想不全面。
「連煋,你又在搞什麼鬼?」周圍的人咬牙切齒圍住她。
連煋擦了把臉,渾渾噩噩起身,推開眾人,往船艙宿舍走去,她進了自己的單人宿舍,門反鎖上。後面的水手欲追她,被姜杳攔住了。
連煋一個人在宿舍待了很久,頭痛欲裂,拼命抓住腦子裡的畫面,她記起來了一些東西,記起來遠鷹號在哪裡,記得起來媽媽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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