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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公主殿下召見,你竟敢……”碧靈尖聲呵斥。

  “有何不敢?”任安樂垂眼,一派坦蕩,凜聲而論:“大靖朝官上忠天子,下衛儲君,任安樂倒是不知,大靖自何時起,公主竟也有了鉗制朝廷命官的權力,也不知公主身邊區區一侍女便能將三品大員視若掌中之物任意玩弄!”

  “你,你…居然妄言公主。”任安樂滔天的氣勢之下,碧靈哆哆嗦嗦才堪把一句話說完。

  “公主又如何?後宮不得干政,乃大靖鐵律,太子殿下,安樂所言可對?”

  任安樂陡然抬首,對著高台之上的韓燁,目光灼灼。

  一片死寂,眾人望向圍場中間昂身而立、朗聲質問的女子,除了嘆然,還是嘆然。

  皇室尊貴如天,韶華公主跋扈倨傲眾所周知,可整個帝都卻無一人敢如任安樂一般叩問皇家。

  萬眾矚目之下,韓燁緩緩起身,眼底似有流光浮現。

  老師之言果然不虛,任安樂此人,若非狂妄至極,便是聰明絕頂。

  韶華若真擔了她這一席話,即便有父皇庇佑,也失了大靖上下朝臣的心。

  “任將軍所言…未錯,將軍乃朝廷命官,忠天子之事,盡人臣本分足矣。韶華,向任將軍道歉。”

  “皇兄!”韶華神色羞憤,對上韓燁沉下的眼,終是不情不願朝任安樂的方向微抬手:“任將軍,適才乃韶華的玩笑之話,望將軍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殿下仁德,安樂自然會給殿下面子。”任安樂朝錦帳的方向滿不在乎一擺手,仍直直盯著韓燁。

  韶華臉色一變,望向任安樂的眼底羞憤難平。

  眾人觀著任安樂瞧著太子殿下興味盎然的眼神,心中哀嘆:這個女土匪遠赴萬里,看來還真的只奔著太子殿下而來。

  “太子殿下大公無私,願聽微臣之言,任安樂銘感五內,有一謝禮,還望殿下笑納。”

  “哦?可是任將軍手中之畫?”韓燁挑眉。

  “此算其一。”

  任安樂將畫卷插入腰間,合手長鳴,一匹駿馬自圍場之外奔來,任安樂一拂挽袖,飛躍駿馬之上。

  身手之利落,讓一眾士子紛紛叫好,連溫朔亦抬眼盯著那道遠去的身影。

  “借弓箭一用。”

  躍過士子之地,任安樂隨意捲起一副弓箭,朝圍場內大雁飛來的方向奔去。

  眾人眼前一花,回過神來時,任安樂已疾奔百米,正弓成滿月,一箭she向天際。

  咻然聲響,大雁嘶鳴,箭身連雁落向地面。

  眾人起身驚呼,目瞪口呆。

  居然一箭三雕,如此騎she之術,著實神乎其技。

  任安樂伸手接住垂落大雁,握韁迴轉,從她御馬而出,不過瞬息時間。

  駿馬疾奔,卻並未在眾人的叫好聲中於圍場入口處停下,竟直直朝中間大帳闖來。

  侍衛驟驚,攔之不及,只能看著那一人一馬離太子所站的御台越來越近。

  圍場內一片死寂。

  “殿下。”溫朔神色一變,就欲擋在太子身前。

  “不必。”韓燁將他推開,朝聚攏而來的侍衛擺手,抬眼朝正前方看去。

  烈日之下,玄衣女子氣勢如虹,眉間一抹傲氣,恍能逆天。

  烈馬嘶鳴,千鈞一髮之際,他眯起眼,看著她緊握韁繩,停在他面前,與他同高。

  半尺之遠的距離,突兀而又溫熱的觸感。

  韓燁低頭,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一副畫卷一起落在他掌間。

  他抬首,便撞進了一雙滿是笑意的眼。

  “晉南任安樂,見過太子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今天是不是很滿意。

  我真不是故意停在這的。

  謝謝小灰的地雷,這章權當感謝。

  還有,上古五月底的簡體就出版了,很多人問我結局是不是坑得人心肝脾肺腎都疼,真不是,我人品如此純良,你們得相信我不是。

  這裡是豆瓣地址,妹紙們要是有時間去給俺點個想讀或者讀過吧,謝啦。

  上古豆瓣

  ☆、第八章

  第八章

  “這次恩科乃為朝廷舉賢,干係國祚,太子……”

  上書房內,嘉寧帝翻看近日奏摺,垂首吩咐,看著明顯心不在焉的兒子,眼一眯,便帶了一抹高深莫測之意。

  “太子。”

  韓燁回過神,觸及嘉寧帝詭異的眼神,掩下失態的神色,回:“父皇說的是,兒臣會令五城兵馬司加強京城戒備,免得宵小擾了科舉。”

  嘉寧帝輕叩案桌,漫不經心道:“太子的部署朕一向信得過,前幾日秋狩,太子覺得各家子弟表現如何?”

  “各府子弟善騎she者眾多,大靖人才濟濟。”韓燁慢聲回稟,恭敬而溫順。

  看著太子一本正經的臉,嘉寧帝眉毛一挑,終是把在心頭磨了幾日的話給扔了出來。

  “聽說那日世家女子齊聚,趣事橫生,太子可有看得上眼的,半年後皇室大選,朕替你先留著。”

  任安樂在秋狩上公然衝撞太子一事傳得沸沸揚揚,若是一男子做出那日行徑定是謀逆之罪,只是……任安樂一介女子,傳來傳去便帶了些微的風流色彩來。

  不僅臉長得似太祖,連招惹桃花的運道也差不到哪裡去。

  他這個兒子自小名聲賢仁,從未有過半點行差就錯,這次雖說招了朵爛桃花回來,但嘉寧帝卻格外解氣,真心有看熱鬧的意思。

  皇帝話音落地,立在一旁的趙福明顯看到太子殿下神色一頓,不由得朝笑得老謀深算的帝王看去,心底小鼓直敲。

  “謝父皇關心,兒臣想以朝廷之事為重,其他事未作他想。”韓燁低頭,不輕不重的推搪。

  “哦,是嗎?那朕怎麼聽說從東宮送到泰山的禮物十年來從未斷過。”嘉寧帝端起茶杯一抿,聲色漸漸不虞。

  太子做這些事從未瞞過他,他便也沒有捅破過這層紙。

  韓燁抬首,目光清冷鄭重:“父皇,她是兒臣將來的太子妃。兒臣待她,只願如父皇當年待母后之重一般。”

  嘉寧帝對已故的中宮慧德皇后敬重有加,乃天下盡知之事。

  趙福瞧了一眼眉宇肅重的太子爺,有些感慨,自慧德皇后十二年前逝世後,殿下極少在陛下面前提到過生母。

  嘉寧帝一愣,眼中略有波動,放下瓷杯,輕斥:“胡鬧,她怎可和你母后相比。”

  但到底面色和緩下來,揭過了此事。

  “太子,朕聽說任安樂在秋狩上惹出了不少事?左相昨日入宮,對此頗有微詞,她倒是個人物,竟能攪得京城流言四起。”

  見嘉寧帝面色微沉,鬼使神差的,韓燁破天荒解釋了一句:“父皇不必聽信謠言,任將軍乃性情中人,許是行事不拘小節。”

  嘉寧帝輕叩案桌的手猛的一頓,眯起了眼。

  太子自小性情清冷,除了當年的帝梓元和八年前帶入東宮教養的溫朔,還從未在他面前替任何人求過情。

  “是嗎?朕今日已將她任大理寺少卿的聖旨頒了下去,太子,如你前幾日所見,任安樂此人如何?”

  嘉寧帝問得似乎有些漫不經心,韓燁抬首,忽而記起那日玄衣女子自馬上朝他奔來的模樣,眼底似有被灼燒之感,朝著嘉寧帝鄭重道:“父皇,依兒臣所見,任安樂若為我大靖之將,乃朝廷之福。”

  嘉寧帝倏爾抬眼,看了太子半響,才擺手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韓燁神色微怔,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太子遠去的腳步聲漸不可聞,嘉寧帝摩挲著拇指上扳指,眼底幽深一片。

  “居然如此評價於她?看來今年的秋狩之宴朕未去還真是錯過了不少事。”

  左相日前之言猶在耳邊,今日太子居然說出‘任安樂若為將,乃大靖之福’如此截然相反的話來。

  區區一個任安樂,到底有什麼本事能令得兩人看重至此?嘉寧帝頭一次對這個來自邊疆的女土匪生出了好奇之意來。

  趙福聽著嘉寧帝的自言自語,垂下眼一聲不吭。

  何止是今年,自十年前帝家滅亡起嘉寧帝便不再出席皇室的秋狩之宴。

  或者說,從十年前開始,嘉寧帝就再也沒有邁出過帝都一步。

  “趙福,這幾年你可見過太子為人求情?”

  晃神的趙福聽見嘉寧帝突然問出的話,心底一抖,忙上前回:“不曾。”

  “說不準留著這個任安樂還真的有用。”

  嘉寧帝若有所思,眉間露出一抹深意。

  “陛下,韶華公主在外求見。”趙福聽見外間動響,低聲回稟。

  “不見,讓她回朝雲殿好好思過,一個月不准出宮。傳朕口諭給齊妃,讓她好好管教公主,若日後韶華再如此囂張跋扈,朕定不輕饒。”

  嘉寧帝拂袖,面色微沉。

  不管任安樂做的事有多出格,她有句話終歸是對的。

  公主幹政,乃皇室大忌。

  接到聖旨的第二日,安樂便穿著嶄新的官袍入了大理寺報導。

  近半月來任安樂在秋狩上喝問韶華公主之事傳得人盡皆知,不少朝官深感這廝雖一介女子,卻膽氣十足,為大靖的朝官說了話,加之右相對其讚譽有加,便對新官上任的女土匪格外客氣。

  但也僅僅為客氣,他們不比涉世未深的年輕子弟,任安樂身份敏感,左相對其頗為垢詞也不是秘密,朝臣實在犯不上為了一個大理寺少卿夾在兩相之間左右為難。

  在大理寺當了一日的泥塑菩薩,傍晚,安樂哼著小調坐著馬車回了任府。

  苑書站在大門口守望,見馬車出現,狗腿的跑上前替任安樂掀開布簾,露出一排牙齒笑:“小姐,您回來啦。”

  任安樂斜眼瞥她,順著苑書遞上來的手走下馬車入府:“今日府里如何了?”

  “一群貴族子弟來遞請帖,都讓我給打發了。”苑書得意邀功。

  任安樂又細又長的眼眯成一條fèng,笑道:“那是自然,當初這群書呆子一個個都懶得理會本當家,如今想見我,自然不能容易。”

  苑書奇怪的瞅了一眼自家小姐:“小姐,今日送的帖子都是宴請苑琴的,還有酸腐書生上門求畫,我瞧著不喜,讓長青給打了出去。”

  任安樂慢走的腳步一頓,停□橫豎左右打量了苑書半響,才堪堪吐出幾個咬牙切齒的字:“榆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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