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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靜秋輕吁口氣,如釋重負的樣子,「那就好,以後再不用遮遮掩掩過日子了,我還以為等不到這一天了。」
施萍萍糊塗了,「媽,愫愫,你們說的啥呀,我咋一句都聽不懂呢?」
阮靜秋沒回她,還是看著施愫愫,「你知道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施愫愫笑得有些小得意,「你拿金條給我做嫁妝的時候唄,你小閨女靈透吧?」
阮靜秋也笑起來,「原來我那麼早就露餡兒了,我還以為自己藏得挺周密呢。」
「那媽現在可以說了嗎?」施愫愫真的好奇好久了。
阮靜秋點頭,「也該和你們說了。」
施愫愫就拉過還是一頭霧水的施萍萍坐到對面,「大姐來來來,咱們聽阮女士慢慢道來。」
阮靜秋微笑著看著兩個女兒,慢慢陷進過往的回憶中……
其實也沒有多複雜,和施愫愫猜得差不多,阮靜秋的出身不凡,是申城世家大戶的小姐。
阮家在申城可不一般,是數得著的豪門大戶。
阮氏家族人丁還算興旺,到阮靜秋父親這一支雖只有姐弟二人,可別的堂支都子弟眾多。
因為同出一脈,很多生意都是一起做的,外面看來都是一個阮家。
所以家族裡這麼多人,怎麼這些年阮靜秋一個來往的親戚都沒有?
如果是被打倒改造了,也該有個牽掛惦念啥的,可阮靜秋這樣,分明是毫無牽絆的。
大女兒的不解,小女兒的瞭然,讓阮靜秋的眼神柔軟下來,再憶起從前的種種,她終於能無緒無波了。
她還以為一輩都會耿耿於懷不能釋然呢!
「四八年的時候,他們都去了香江,只有我一個人留下來了。」
施萍萍只聽了個表面就不由撫著胸口慶幸,「還好媽你沒跟著走,不然爸該怎麼辦,後面也就沒我們了。」
施愫愫眼神冷了下來,「他們單給你留下了?」
阮靜秋眼神悠遠,「是啊,單給我留下來了,一夜之間家裡人平地消失了一樣,對十九歲還在上學的姑娘來說就跟天塌下來一樣。」
施萍萍這才反應過來,「媽,他們沒跟你說自己走的?是至親都不在了麼?」
阮靜秋笑了,「親爹和兄姐都在呢,之前我當他們是我最親最重要的家人,我以為他們和我是一樣的想法,顯然是我自做多情了。」
施萍萍心都揪了起來,小聲問,「為什麼?」
阮靜秋涼涼笑道,「還能為什麼,自然是因為我是繼室女,覺著我不是他們一家子人唄。可惜那會兒我就是傻的,竟一點兒沒看出來。
還好我媽去得早,一片真心餵了狗,她該多難過啊!」
阮靜秋的母親宋聞英是父親阮孟懷的繼室,阮孟懷二十八歲喪妻,三十歲的時候續娶的宋聞英。
那會兒阮孟懷已經有了二子兩女,最大的十一歲,最小的五歲。
阮家雖有錢,阮孟懷那一□□一輩兒又只有他一個男丁,所以那一支的產業都在他手裡,可說是阮家幾房裡最是家大業大的。
宋聞英是家裡獨女,父母愛如掌上明珠,宋家雖只是小康,宋聞英打也是嬌養著長大的,等閒一般家姑娘有的,她也從沒缺過。
宋家父母也不求女兒攀富貴,只想著宋聞英找個年貌家世都相當的夫婿,依舊過小富的日子就成了。
壞就壞在宋家別支看著他們這一房沒有兒子,就打主意想吃絕戶。
幾家裡聯合找了地痞閒幫三天兩頭過來砸門鬧事,宋家夫妻本就是老實人,幾回下來就給驚嚇病了,家裡開始請醫問藥不斷。
那邊宋家別房又買通了大夫,下藥總不對症,於是小病轉成大病,地痞閒幫又來威嚇幾回,宋家夫妻可不就病入膏肓了。
這時宋家夫妻和宋聞英已察覺了別房的意圖,奈何夫妻倆都一病不起,宋聞英一個十八歲的嬌女也撐不起來,一家三口根本沒有回擊的能力。
眼看著無力回天,只等著被別房吃絕戶的時候,阮孟懷托人來提親了。
原來阮孟懷坐車經過的時候,驚鴻一瞥間,街頭經過的宋聞英就入了他的眼。
他喪妻兩年,給他做媒說親的不計其數,其中不乏家世相當的世家大戶想嫁女給他。
阮孟懷一概都沒接受,這麼兩年下來,外面都說他是對原配情深難忘。
阮孟懷任憑外面如此說,也不解釋。
他和原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後雖相敬如賓,阮孟懷心裡始終是意難平。
所以,對於再娶,家世如何他根本不在意,只想找個入眼入心的。
宋聞英那會兒正上女校,還是學生呢。
青春美麗的女學生,有別於老式教養下的溫順姑娘,身上自有股別樣的氣質和生動,阮孟懷一眼就認定了宋聞英。
阮孟懷有錢有人脈,只半天,下面人就把宋家和宋聞英的一切信息擺到了他的案上。
知道宋家面臨的困境,本來還擔心自己鰥夫的身份會不被接受,這下阮孟懷也沒顧慮了,當即遣媒去了宋家。
不出阮孟懷所料,一聽說阮孟懷是申城家喻戶曉的大戶阮家人,為著擔心女兒在他們去後被欺凌而強撐一口氣的宋家夫妻只稍猶豫後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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