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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業局下的所有林場人的工作生活幾乎都是以這條路為中心展開的。
橫山林場也這樣,場部就建在這條路的北邊兒,讓出一段安全距離後,大路兩邊,住宅房往南一路蓋了下去。
而施家就在家屬區中段的路東邊兒最里的東把頭,邊上就是一條從北往南流的小河溝,河溝再東邊就是稀稀拉拉荒棄了的地。
因為地裡頭有不少低矮的雜樹,土裡就有不少很深難摳的樹根,沒有路西邊好種,那邊的河溝比這邊還寬,這邊又最不缺地,於是地開出來沒兩年就都棄了,都跑西邊兒重新開了地。
所以荒地上矮雜樹又開始瘋長,這不沒用兩年又恢復成當初的雜樹林了。
施家是後來的,來了沒多久阮靜秋就出事了,也沒心思開地,就直接在東邊緊挨著家裡的河溝邊找了塊開出來的地用著,只少種點蘿蔔白菜土豆,剛好夠家裡一冬天吃的,就更不惦記西邊的地了。
到處是雜草矮樹絆腳,這邊河溝又太窄,玩水都不痛快,所以連小孩子們都不往這頭跑。
雖然沿小路西側隔著另一層矮樹就是一戶戶東把頭人家的西牆,但窗戶都不朝這邊開,喊一嗓子都未必能聽見。
所以施愫愫也只敢白天走,換了天黑些,她是絕對不敢的。
路上都是坑窪,她小心避著往前走。
忽然河溝對面的矮樹叢那邊有踏踏穿行的聲音傳來,可她掃眼過去,因為有矮樹擋著,什麼也看不到。
她心裡有點發毛,不管是人還是別的,都夠嚇人的。
好在離家也不遠了,這下哪還管泥坑呢,一路小跑著回家了。
進了大門她就放心了,左鄰右舍雖有些距離,但喊話都聽得見。
而且林場裡都是知根知底的,哪個會在家門口搞事呢。
剛才就是個人,她也信不是林場裡的。
而外來的是不敢往林場家屬區里闖的,深山老林里討生活的人,婦女都悍得很,進來了保管揍得你媽都不認識。
一來一回的,就到了十點。
施愫愫還是拿出她的那筐根根塊塊兒擺弄,施彥銘和阮靜秋需要的她前兩天就做好了,迷兔子迷野雞和魚餌料她之前就備了不少,昨天她開始搞起新產品研發了。
越鼓搗這些,她越覺這植物相互組合所產生的效用無窮無盡,她很有些沉迷其間。
等外面花草樹木長起來,她還打算給自己開發些美容養顏的用品,她現在抹的是供應站大罐里散裝賣的雪花膏,只能說抹的就是一點心裡安慰。
北方風大刺人,這種雪花膏也就能防點皴裂吧,什麼保濕補水是不用想了。
所以搞點能用好用的護膚品很有必要。
正忙得有趣的時候,聽到她屋裡窗戶那邊嘭嘭響了幾下。
聲音很悶重,這是誰這麼沒數,跑人家裡下這麼大力氣拍窗戶。
再說都進院了,不開門進來去拍窗戶干什麼。
施愫愫腹誹著去開了門,門口沒人,她探身出來往自己屋那邊看去,然後嚇到頭皮都要炸開,根本顧不上喊,手忙腳亂地把門關上,在裡面扣上插銷不算,又把椅子都搬來堵住門。
稍安心了些,她擦了把汗,在想自己在屋裡扯著嗓子喊救命可不可行。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那隻大黑棕熊怎麼會找到家裡來。
是的,外面拍窗戶的絕對就是那天林子裡遇到的大黑熊,雖只有一面之緣,她也沒敢仔細瞅過,可她就是知道是那隻沒錯了。
她不明白,既然那天沒吃她,這找到家裡來吃是什麼怪癖?
反覆想過,她還是不敢貿然喊人。
她怕喊聲刺激到大熊讓它直接破門而入,那樣不等人來救,她先就入了熊口了。
且白天鄰居家裡也都是老幼婦孺,林場婦女同志們再彪悍也打不趴五百斤往上的大黑熊啊!
施愫愫覺著就是多來幾個成年男子也同樣是白給的,必須有獵槍,還得槍法狠准動作快才能搞掉外面的大熊。
上次施彥銘專門給她和邵征科普過,北方的深山老林里,棕熊要稱第二,老虎絕不敢要求上位,那根本就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進退不能的,越想越覺著棘手,她現在反而怕施常青或是施彥銘回來。
該怎麼辦呢?仔細聽了下,外面靜悄悄的又沒了動靜,難道大熊走了?
硬著頭皮,她開了自己房間門往窗戶那兒看去,然後嚇得又趕緊縮了回去。
那麼大一隻正堵在她窗戶外面,大豆眼直勾勾地瞅著,跟站裝樁似的擱那裡靜立呢。
背靠在門上滑坐到地上,她哀嚎一聲,倒底該咋辦呢!
頭埋到膝蓋上,她給自己打著氣,五分鐘後漸漸冷靜下來。
腦里能正常思考後,她終於想到了,大熊好像始終沒有表現出攻擊性來。
那天林子裡就是,這會兒也是,它一直就站在窗戶那兒沒動過。
再想想,剛才河溝邊聽到的動靜應該也是它搞出來的,要是它想攻擊自己,那會兒才是最好的時機。
施彥銘說過,她上輩子在網上也看過相關信息,棕熊智商很高的,它們知道人群危險,所以輕易不會踏進人類的地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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