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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麼無言地對視了半晌,直到祁漠炎心中那層防線終於崩潰。
「阿鳶,不是我……」他還想要試圖狡辯。可沒想到,阿鳶卻打斷了他的話,突然道:「我跟你回去!」
祁漠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動了動被雨水凍得發白的唇,顫抖著問:「你剛剛說什麼?」
他見阿鳶沖她發出怵人的一笑,繼而說:「回京都,現在就走,一刻也不等了!」
雖然這句話,祁漠炎等了很久,也一直在期盼著聽到她自願說出口。可當她說這話時,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在如此的心境當中,祁漠炎卻並沒有如自己預期當中的那般開心。
甚至,他覺得這比阿鳶反抗他,拒絕他更加可怕!
可阿鳶此時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她主動從他手裡接過雨傘,也撐在了他的頭頂,為他擋去本來淋在臉上的雨水。祁漠炎更加誠惶誠恐,曾經的那個阿鳶仿佛又回來了,可是,卻又仿佛更加遙遠了……
她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將傘遞給祁漠炎之後,轉身走上了馬車。
祁漠炎也跟了上去,收了傘上了車。這一次,他無需任何手段,終於如願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不顧一切!不顧一切!
祁漠炎想:阿鳶或許變了,但不管她怎麼變,她永遠是他的阿鳶,她也永遠只能是她的阿鳶!
馬車噠噠噠往前行走,車裡的阿鳶卻一路沉默,臉色如舊。祁漠炎妄圖從她的表情中讀出她此刻內心的想法,卻從頭到尾只看到她的平淡,那種絕對不尋常,絕對令人驚悚的平淡。
就好像,剛剛經過的那一地的殘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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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阿鳶後期的崛起!放心,本文不BE!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歸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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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一條藤蔓叢生的野道繼續往邊境方向走,越是往前,傅珹歌越是感覺到有股冷風在傾襲他的後背。
他自問從來不曾對任何人或事產生過恐懼,但此刻的他,卻由心底開始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害怕。
蕭凜走在他前方,跟他相距並不算遠,卻好像怕他走丟一般,每走兩步必定要回頭看他一眼。見傅珹歌的目光正好看著他,又趕忙沖他若無其事地一笑了之。
他究竟是在怕什麼?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蕭凜,十松究竟在什麼地方?為何這麼久還不到?」
蕭凜看出來他起了疑心,便不再繼續往前撥動野藤開路,調轉步子回頭走向他,「嗐,我也是記憶力不好,原本走過的路老是忘記,這才耽誤了時辰,不然估摸著早就到了。將軍莫怪!」
他臉上笑容越是堆砌,在傅珹歌面前就越是顯得牽強。若不是因為好歹有那麼多年的兄弟情義,傅珹歌早就已經上前掐著他的脖子逼問他了。
他記憶力不好?之前背兵法背軍中將士名單的時候,倒背如流之人,會記憶力不好?再說,傅珹歌也不是沒有刻意觀察走過的路徑,一直是一條路沒有彎彎繞繞,他們倆一直在加速前行也未曾停止一時半刻,何來的耽誤一說?
他原本就不擅長說謊,傅珹歌根本用不著點明,他自己就能紅透了整張臉。
可即便此時已經知道他沒有說實話,傅珹歌依舊相信,這並不是蕭凜刻意針對他。
他不再吭聲,繼續跟在蕭凜身後,被他帶得離西蜀邊境越來越近。
不知過去了多久,那些野草藤蔓逐漸變成了灌木叢,梧桐林。越過半個不知名的山峰,前方不遠處的山谷處,竟然有人扎著營帳。
蕭凜的步伐頓了頓,指著那帳篷說了聲「到了」,便先行一步往前走。
傅珹歌淺淺看了一眼那營帳,雖然說沒有十分顯著的標識,也不知道這營帳究竟屬於是何人之物。但遠遠望著這營帳時,就能明顯感覺它像一頂色彩艷麗的巨大蘑菇,不僅大的驚人,更是肉眼可見的奢華。
前面幾步遠就是蕭凜熟悉的背影,他依舊是兩步一回頭,確認傅珹歌正緩步跟著他,這才放心繼續往前。而傅珹歌此時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些許判斷。
或許,蕭凜今天想要帶他來見的,根本就不是陸十松!
近了營帳,從外面看倒是看不出什麼異常,但掀開帳簾走進去,傅珹歌一眼就認出了正端端正正站在左側下方的南齊丞相胡絡布。他正端著手,恭敬地朝著正前方。
傅珹歌的目光右移,這才注意到正背對著他站在正前方那個玄色的背影。而這個背影,從他記事起,就不知道見過多少回,早已經在內心深處深深刻下,永遠也難以忘卻。
蕭北南!
蕭凜將傅珹歌帶進了營帳後,並沒有跟那背影打招呼,只和胡絡布短暫地眼神交流之後,識趣地退到了營帳的右側一方,低垂著眸子不敢吭聲。
傅珹歌看了眼蕭北南,又將目光移向右側的蕭凜,突然就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蕭北南聞聲轉過身來,見他笑得很是無奈和失落,淡淡問了句:「在這裡見到我,不開心?」
「開心!」傅珹歌繼續笑道:「若不是這樣,我還不知道,原來自始至終自己所看重的一切,全都是笑話!」
蕭北南自然知道他的暗指,也朝蕭凜瞥了一眼,卻沒有將話題停留在他身上。他慢慢走到傅珹歌面前,伸手輕輕搭上他的肩,對他說:「我又何嘗沒有如此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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