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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了。」花兒道。她演不出戲來了,此刻的白棲嶺像要將人生吞活剝了。無論什麼戲都逃不過他將要發癲的事。

  「你說,如果我將殺那貓兒的人剁成跟它一樣多的塊兒數,如何?」

  花兒秉著一口氣,好久方道:「若在二爺心中人命抵不過一條貓,那當真是痛快。若白二爺敬畏人命神靈,那萬萬不可。」

  「巧了,我什麼都不敬畏。它昨夜三更死的,今晚三更我就要那人償命!」

  「二爺!白二爺!」花兒爬到他面前,淚水糊了滿臉,聲音亦堵了、啞了:「二爺…您聽我說…」她想替飛奴求情,又不知到底是不是飛奴做的。可飛奴回來的時候衣袖上都是血,都是血啊!

  「二爺…」花兒啜泣道:「昨兒您賞了奴才東西,奴才好生高興,拉著人去切肉大酒,吃了此生最美味的一頓飯。奴才醉酒的時候還想,明日就是小年,奴才要過一個正經小年了…」

  花兒扯著自己那件破紙裘,淚水落在衣袖:「二爺你看,您賞的衣裳奴才捨不得穿,還穿自己的破衣裳。奴才想等著年後去良清的時候再穿,好好做二爺的臉面…」

  「你為何與我說這些?」

  「奴才想跟二爺說,那貓兒奴才也摸過,也喜歡,無論是誰殺了它,二爺都留那人一條命罷!今兒是小年,再過幾日是除夕,多少人這一年就盼著這一日,哪怕只喝一碗米湯,都覺著來年值得盼…」

  「你這樣,莫不是你認識的人殺了它?」

  第18章 禍起燕琢城(十八)

  花兒搖頭,頹然坐回去。她意識到自己因為擔憂飛奴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她失控了。她太難過了。小老三丟了、白棲嶺的貓死了,在小年這一日,這一年所有的喜樂都沒了。

  她坐在那感受日頭逐漸爬高,屋內漸漸有了暖意。她不知還該說什麼,而她不講話,白棲嶺也坐在那不講話。兩個人經歷一場沉默對峙。

  白棲嶺不太會感知旁人的情緒,但今日面前這個人一反常態,身體的骨頭仿佛被抽走了,鬥志全無。她不是慣會演戲嗎?她不是會做小伏低也會撒潑使橫嗎?她怎麼跟死了似的。

  白棲嶺上前踢了她一腳,倒也不是踢,腳尖輕輕磕在她腿上,些微用點力,她人動了動,抬眸看他。他再踢,她還是這樣。

  「死了?」白棲嶺問她。

  她搖頭,嘴巴憋起來,萬念俱灰的模樣:「丟的是銜蟬的小三弟,銜蟬的娘親瘋了。」

  「怎麼丟的?」

  「我不知道。昨夜我們吃了酒,很開心,都醉了,聽不到外頭的動靜。待後半夜我們醒來,就丟了。阿虺去追,一路追到城外,看到兩個人,一人拿著刀、一人抱著孩子樣的東西,他跟他們打了起來。但他們竟然有接應,阿虺被打暈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沒殺他。可等他睜眼,小三弟已經不見了,徹底不見了。」花兒伸出手臂:「小三弟才這樣大…」

  她說著說著胡言起來:「他們都說白二爺是做暗門生意的,那白二爺認不認得那些偷孩子的人呢?從前有人說他們偷了孩子,抽出骨頭給官老爺燉湯,一個孩子能賣不少銀子…白二爺認識他們嗎?我往後給白二爺賣命不要一文錢,白二爺幫幫我好不好…好不好?」

  花兒扯住他褲腿,頭貼上去:「王嬸有口吃的就塞給我,她自己都快下不出奶了,去人家做幫傭,別人給她的饃,她還要塞給我半個呢…」

  白棲嶺沒有講話,蹲下身體去,揪住她衣領要她看著他,輕聲問:「你知道阿虺為何沒死嗎?」

  花兒困惑搖頭。

  白棲嶺喊了聲:「哼將!」

  哼將走進來,拉開衣袖,左臂上包裹的布條上滲出很多血來。哼將也是多管閒事,事出突然,他來不及回秉就跟著阿虺跑了。跑出城外,見阿虺跟人打了起來,起初看著能贏,但對方忽然多了幾個人。阿虺被打倒在地,哼將道一聲不好!蒙了臉出去救人。他功夫了得,雖吃了虧,但救下了阿虺。

  「他們是誰?」花兒問白棲嶺:「究竟是誰?」

  「是誰不重要,你只消知曉,這忙我幫不了。我並非手眼通天之人,在這亂世,人踩著人,人上有人。偷個孩子還有那麼些人接應,非我等能及。」

  白棲嶺擺手讓哼將下去,繼續說:「殺我貓的人必死無疑,你待會兒可以親眼看看。」

  「衙門不管嗎…」

  白棲嶺嘴角動動,想笑她天真。把她扯起來走幾步推開門,外頭的功夫架不知何時綁了個男子,頭被黑布罩著,已是遍體鱗傷。衣袖上的血痕花兒覺得眼熟,再看那身量。花兒慌了,扯住白棲嶺:「白二爺,我求您,白二爺…」

  白棲嶺不理會她的求饒,對獬鷹下令:「動手吧。」

  獬鷹的短刀扎進那人脖子的時候,花兒的尖叫聲同時出口,她哭著爬向功夫架,站起來按著那人涌血的脖子,泣道:「飛奴…飛奴…」那人已身亡,再沒有了聲息。花兒回頭看著白棲嶺:「救他..救他…我求你…」

  獬鷹一把扯下那人的面罩,不是飛奴。花兒愣在那,甚至忘記了呼吸,一頭栽倒在地。

  「把她帶進去。」

  「是。」

  獬鷹把花兒抱進去,放到塌上,好生處理一番。他沒問白棲嶺為何要嚇她,大致也能猜到,敲山震虎。雖然那也不是虎,不過是一個販夫走卒。他終究還是放了飛奴一馬。白棲嶺不殺無辜之人,昨日貓兒悄無聲息被害,他也只是懷疑飛奴。那飛奴被貓抓到,又被貓撓不許他進白府,從頭至尾都有憤恨之心。他最可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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