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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你。」單清淵把它放進高弦手裡,「說了送給你就送給你。」
高弦喉結滾了滾,沒說話。那戒指盒裹著古典的紅絨布面,像是一個美好的傳說。
他伸手打開戒指盒,一對簡單的古典對戒靜靜地躺在裡面。
單清淵也轉過頭來看著那對戒指。
那確實是一對男戒,簡單的戒圈上只有幾道簡單的古典花紋,兩枚一模一樣,像是一對分不開的眷侶。
「不知道它們的上一任主人是什麼人呢?」高弦說。
單清淵的目光微微抬起,從月光下的對戒上,慢慢移動到身邊人的臉上。
莫名地,他覺得高弦的臉上有一絲失落。
高弦看了那對戒指一會兒,伸手拿出其中一隻套在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
大小剛剛好。
高弦挑了挑眉毛。
然後他看著另外那一隻躺在盒子裡的,默默嘆了口氣。
單清淵轉過臉,不再看他。
但是下一秒,自己的手卻忽然被抓了起來。
「你幹什麼?」
單清淵抽了抽自己的左手,高弦沒放。
另一枚戒指就這樣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大小剛剛好。
「誒?」高弦又挑了挑眉毛。
兩隻戒指就像特別定製的一樣,極其合適地圈住了兩人的左手無名指。
單清淵心情複雜,想馬上伸手摘下來,又覺得這個動作要是立刻做出來實在太過傷人。
於是他又問了一句:「幹嘛啊你?」
高弦依舊抓著他的手不放,另一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他抬頭對著單清淵勾了勾那貼著創可貼的嘴角,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
「我就借你的手拍個實物照,你配合一下。」
單清淵不動了。
月光下,那個人的手抓著他的手,兩枚對戒互相碰觸,像一對親密的愛人。
高弦把他的手拉到月光下,拍了一張照片。
一拍結束,單清淵立刻把手抽了回來,慢慢把戒指取下來放回他手中的盒子裡。
「收好!畢竟是古董。」他有些不自在,卻不知道要說點什麼。
「嗯。」
高弦臉上的笑容又沒了,他把盒子扣上,塞進了口袋裡。
單清淵這才留意到,他自己的那一枚戒指卻一直沒摘下來。
他的心裡更奇怪了。
單清淵轉過身:「那一枚你要一直戴著嗎?」
高弦看了看無名指上的銀色光圈:「嗯,我挺喜歡的。我就一直戴著了。」
「那你換個手指吧,戴這個手指,你還想不想出去找你的小情人了?」
高弦搓了搓戒面上的花紋:「你不是說要禁慾嗎?那我就從今天開始好了。」
「你......」單清淵知道他在賭氣。
這個人......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會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隨便你吧。」單清淵轉身進了屋。
高弦低頭自嘲的一笑:「我愛的人不愛我嘛,那我就等他。」
屋裡的人腳步一頓,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往房裡走去。
單清淵不知道自己幹嘛這麼矯情,是因為那枚戒指嗎?
他轉了個身,關掉了頭頂的淋浴花灑。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高弦已經躺下了,身邊留了一半的床給他。他們的關係其實一直很好,所以,他其實不介意跟他一起睡。當然,前提是對方也不介意。
單清淵換了件睡袍,慢慢躺到床上。床墊陷下去的一瞬間,身邊的人翻了個身過來面對著他。
單清淵掀開被子的手停了下來。
高弦正在看著他。
「我覺得......我還是自己去開間房吧。」他小心著自己的語言,想想,又補了一句,「你身上還有傷,兩個人睡不舒服吧。」
高弦輕嘆了一口氣,又轉身平躺閉上了眼睛:「酒店滿了,你剛洗澡的時候我打電話問過了。」
單清淵沒說話,動作卻慢了幾分。
所以高弦也不想和他睡一張床吧。
高弦安靜了一陣,然後慢慢坐起來掀開被子:「你睡這裡吧,我去和顧晴擠擠。」
「等下!」單清淵倏地拉住他,「你敢!」
高弦搖搖頭,無奈地看向他:「顧晴房間是雙床,我問過了。」
「那也不行!」單清淵抓住他不放,眼睛都睜圓了。
「單清淵,在你眼裡我是禽獸嗎?」
「你不是嗎?」
高弦:「......」
「睡覺!沒幾個小時了。躺躺就該起床了。」單清淵拽倒他,仿佛豁出自己也要保護隔壁那小子似的。
高弦一晚上沒睡著,他感覺單清淵也是。兩人翻來覆去的一晚上,誰也沒和誰說話。但好在真的沒幾個小時,一大早太陽剛出來,單清淵就起床了。
高弦背過身,默默嘆了口氣。有些事情,或許真的強求不來。
單清淵常常不吃早飯,高弦知道,所以以前讀大學的時候,他也會陪著對方早晨只喝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單清淵是個非常自律的人,對自己已經到了嚴苛的程度。
「我去健身房。等下回來。」客廳里的人拿起手邊的外套。
高弦瞥了一眼床頭的時鐘,從床上坐起來:「你不是買了和我同一班飛機回去嗎?那只有一個小時就要出門了,你還要去健身房。然後回來洗個澡,就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