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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多久了,你還這樣叫她,你幼不幼稚。”
崔青茵絕沒想到,昨天還是她在人背後論長短,今天風水就這樣轉過來了。
她比歐陽喻大十二歲,正好一輪,今年一過,四十不惑。
從前,她覺得歐陽喻這傢伙不著調,總勸竇乾另擇高明,歐陽喻自然對她也沒什麼好印象,背後管她叫“崔大姐”。
要不是閒人崔大姐,那怎麼會整天摻合別人家的家務事?
“我哪幼稚了,我……”說起崔青茵,歐陽喻梗著脖子還想再爭辯幾句。
然而下一秒,從她身後擠進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要聊也別堵廁所門口傻站,回病房聊不好麼?”
歐、竇二人頓時想尷尬撓牆:“……”
難怪呢……
這走廊統共那麼長,路程哪夠支撐她們邊走邊聊那麼久。
有時候鬥嘴的興致上來,竟忽視了周遭的風景一點不帶變的。
巧合的是,被她們阻擋急著上洗手間的人正是歐陽喻那晚碰到的護士。
她顯然也認出了她們,笑得有些曖昧:“看來你真是竇醫生的家屬,那天我放你進來,後面還有點心驚膽戰呢。”
家屬什麼的……
歐陽喻咂摸咂摸,要解釋起來淵源細碎,故而她只是隨意笑笑,便抱著竇乾大步走向隔間。
……
待一身舒爽回到病房,小豆芽正坐在床上玩折被子的遊戲,將被子捲成筒狀,又奮力抖開,再按著步驟疊成四四方方的薄豆腐。
歐陽喻動作利落,很快竇乾也回到床上,纖臂一帶,把小豆芽抱進懷中。
糯唧唧的手感讓人愛不釋手,看來小糰子在歐家住得十分舒心,所以長成一枚肉乎乎的中糰子了。
小豆芽腦袋昂得高高的,竇乾剛好可以將下巴枕在她的發頂,順勢將她更摟緊一些。
自打孩子出生,這還是她們頭一次分別這樣久。
“媽媽,腿還痛不痛?”
“打了石膏不痛的,後面要拆的時候會痛。”
“啊,那媽媽好可憐。”
“有豆芽擔心媽媽,媽媽怎麼會可憐呢?”
這母慈女孝的場景把歐陽喻看得有些眼熱,沒她出場的機會,她索性踅摸至窗邊。
歐陽喻正準備將窗子敞開一些,總覺得病房憋悶不通風,竇乾的聲音傳來:“關著吧,夏天蚊蟲多。”
聞言,歐陽喻回過頭去,豁然開朗,將竇乾仔細一打量,她的脖頸、手臂這些外露的部位上都有一顆兩顆的紅點子。
“你怎麼還是這麼招蚊子?”歐陽喻忍不住好笑。
回首過往,跟竇乾在一起,最是鍛鍊反應力。
因為蚊子老愛繞著她打轉,甭管什麼品種,非得扎她身上鮮美地嘬一口,以至於後來竇乾一聽到耳邊發出嗡嗡聲,就如驚弓之鳥地躲進歐陽喻懷裡,拿她當護盾靶子。
縱然如此,狡猾的蚊子總能找到歐陽喻護全不到的縫隙,又將竇乾叮得滿身包。歐陽喻心疼女朋友,各種琢磨如何滅蚊,對家裡偷進的蚊子展開一網打盡式的猛烈攻擊。
因此,別的技能歐陽喻不敢誇口,但拍蚊子,她是一打一個準。
“就你在旁邊幸災樂禍。”竇乾表示不滿。
歐陽喻無辜地聳肩:“你真不覺得是你的B型血太過香甜?”
第22章 嫉妒
不等科學素養極高的竇醫生出馬, 小豆芽已經迫不及待地糾正她:“招引蚊子跟血型才沒關係呢。”
從前,在社交媒體上流行過一陣關於血型乃至星座和蚊子適配程度的討論,最後都被專家一一駁斥。
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不是麼?
竇乾對這些疊加人的意志的天真猜想嗤之以鼻, 當然也會藉此教導小豆芽, 萬事要求真務實。
但事情往往就是如此,不提也罷,一提就把竇乾渾身上下的皮膚感受器和神經末梢勾引了起來。
那些蚊子塊一個接一個開始作癢, 撓得到的位置, 竇乾可以盡情去抓, 可有些部位是她無論如何也照顧不到的。
她只能求助於小豆芽:“來, 給媽媽抓抓背好麼?”
小豆芽乖巧地點頭, 從床上站起來, 邁到竇乾背後,撩開豆乾媽媽的病號服, 兩隻痒痒撓似的小手開始殷勤工作。
這本來看起來很順利,但礙於小孩子力氣小, 又沒怎麼長硬指甲, 即使撓准了部位,卻無法平息那股剛一湮滅又死灰復燃的癢意。
幾個回合之後,歐陽喻終於看不下去, 這怕是得撓到天荒地老去啊?
伸手將小崽子抱上椅子坐好,歐陽喻打算自己取而代之。
竇乾卻是警惕地扭過身子, 逞強著說:“不用了, 我已經不癢了。”弦豬復
“真的?”歐陽喻一臉不信地揚起眉梢。
後背顫了一顫, 忍不住抵在滑溜溜的枕頭上蹭蹭,竇乾的違心之語不攻自破。